这件衣服,她还一回都没有穿过。她伸手摸了一摸,最后?也只是再看了一眼,便收回了手,阖上了柜子。
又在房间里面坐了一会,平复了一会心情之后?,待快到?了宋喻生起身的时间之后?便出了门去。
温楚到?了的时候,宋喻生已经醒过来了,身穿寝衣坐在床边,像是刚刚起身的样子。
他头?发散落在身后?,低着头?,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,等着温楚。
温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只见他一副入了神的样子。她走上前,问道:“你?怎么了?”
宋喻生听到?了声音,抬起头?来看向了她,嘴边扯起了一丝笑意,他道:“没怎么,只是方才做了梦,魇住了而已。”
宋喻生不常做梦,但?只要做了梦,那便多是噩梦。从前的时候,他的噩梦还都是自己被人丢弃的画面,可是长大之后?,便不再梦到?那些了。可他今日梦到?,温楚走了,又离开他了。
越怕什么,越是会梦到?什么。宋喻生从没担心害怕过什么事情,对所有事情都是胜券在握,可偏偏温楚的事情,一次又一次的影响了他,甚至不安害怕到?了入梦的地步。为何会这样?宋喻生始终不得知,他这般心悸,几乎病态。
宋喻生有些害怕,害怕那天她所说的话,都是在骗他的。
他吐出了几口气,从噩梦之中挣脱出来,有些后?怕地朝温楚伸手。
温楚看着宋喻生朝她伸来的,那只白皙修长的手。她不明所以,却还是伸出手握了上去。
她也不想要在今日出些什么差错。
宋喻生握住了她的手,他抬眸,看着她道:“方才我梦见你?,梦见你?跑走了。”
被说中了心事,温楚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,瞬间又跳了起来,她听到?了宋喻生这话,低头?往他的面上看去,果真见他额间沁出了一层薄汗,似是做了什么噩梦。
她强做镇定,弯腰下去,伸出袖子替他擦了擦额间的汗。
“梦都是反着的,不会的,你?这是噩梦。”她故作随意地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再说了,你?都说好了娶我,让我当?世子夫人,泼天的富贵不是吗?我还跑什么,又有什么好跑的。”
宋喻生看向了她的眼睛,那双杏眼之中尽是真挚,确也不像是在说谎。他点了点头?,道:“嗯,你?说的不错,梦都是反的。你?到?时候给我们算上一卦,我们挑个良辰吉日。”
宋喻生光是想到?那样的日子,心都跳得快了几分?,方才的不安被瞬间抚平。
他有些着急,他想赶紧和她办了婚事,越快便也越好,即便有人阻拦,他也不在乎。
神来杀神。
谁也阻止不了。
温楚听得宋喻生说这话,一时之间竟觉有些头?皮发麻,这一刻她觉得,宋喻生这人,真得已经有些病入膏肓了不过是两日前才说的事,他今日就想要挑个好日子。
投胎都不带这么急的。
她也不耻当?感情骗子,可对宋喻生这样谨慎的人,若不用这些蒙骗他的眼,她就是连他的身边都离开不了。
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,应道:“好,回来之后?我就算算。”
宋喻生听到?这话,那些戒备,全?然放下。
他想,或许,真的能有以后?。
可是一开始的路便走错了,又从哪里去寻以后?。
第四十四章
后差不?多到了巳时?,温楚、沉香便跟着宋喻生去了承德堂那处。
去承德堂的时?候,宋大夫人还有宋礼情,黄若棠都已经在了,但除了大房的人在之外,二房的人也在,毕竟是亲族,这马球赛一同前往,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祁夫人上回虽只邀了宋家大夫人去,但是二房的的人若是想要来,左右一个马球赛而已,自也不?好推辞拒绝。
二房的那个次子宋喻息见到宋喻生来了便上来缠着他说话了,而宋礼情因着上一回挨了宋喻生的说之后,这回在他面前也老?老?实实的了,明面上也不敢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出来了。
无?人注意的时?候,温楚不经意地和黄若棠视线相撞,而后她?看到黄若棠朝着她?几乎不?可见地点了下头,温楚便知?道,上回她让她帮忙弄的事情弄成了。
她?压下了心?头的喜意,如今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。
几人也没再去说些什么,便出发?去了马球场,待宋喻生一行人到了马球场之时?,已经快到了正午。
祁家今日包下的马球场在京都郊外,占地十分?之广,这打马球素来是个费钱的消遣玩样?,寻常的百姓就是连马都难摸到,更遑论说是打马球。这个地方自从建起来之后,就经常租赁给王公贵族享乐,寻常百姓就是连进都进不?来这处。
而今日这片马球场整个都已经被祁家包了下来,宋家人来的不?算是早,待他们到了的时?候,里头的宾客也都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了。只是,他们一出现?在此处,就吸引了大半片的人的目光。
不?过多半也都是在看宋喻生。
因今日是去马球赛,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,一身玄色劲装,衬得身形更加挺,平日的他都一身白衣,貌若谪仙,而他这副与平日全然不?同的装扮为眉眼?之间添了几分?不?羁。
今日来的人甚多,不?过多为和祁家、皇太子交好的世族,至于?其?他的人,若是和二皇子等交好,自也不?会往这一处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