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我失态了。”话语掺着鼻音,仿佛自己也认为在她面前掉泪很不妥。
心情变得古怪,她起身欲走。
被蒋溯攥住手腕,仰头问:“不做了么?”
他忽地害怕,自己的身体?也不能令她有点留恋。
以至于,满腹悔意?,自己拒绝她那两下。
殷松梦吃软不吃硬,他明明深谙此道,却还是犯忌讳。
她是真?的会去找荣萨。
“不想做。”她甩开他的手。
去衣帽间,换了条红裙,外裹件厚绒外套出来,穿过客厅,视他为无物?,在玄关换鞋出门。
“你去哪儿?我送你。”蒋溯站在后头望着她说。
殷松梦没搭话,抓起手机出了门,在楼下打了辆出租车,直奔金桦海。
她心情烦躁,因为蒋溯从?没有过的眼泪。
甚至有一瞬觉得,自己不该这么折磨他。
她以前拿恋爱当消遣时,一心觉得利益关系比互要真?心轻便,想脱身时给够分手费,两边都能潇洒。这也是她从?小不敢吃秦奥这颗窝边草的原因,他不缺钱,又向来以真?心标榜自己,她怕沾上麻烦。
倘若说蒋溯接近自己,是想骗她真?心报复她,可他也栽了进去,总归是自己甩的他,也很快忘了他,虽说膈应他不纯的动机。
但自己反过来利用他真?心,折磨他身体?,享受他照顾,又让他失态到落泪,就当扯平了。
如果不是蒋溯止了泪,她真?的会脱口而出一句“我们?结束吧”。
舞池里躁闹着,身姿妖秾,曳动着。
有男生来搭讪,邀殷松梦去喝一杯,嗓音凑在她耳边,盖过震动的音乐。
殷松梦食指顶开对?方快贴上来的身体?,笑吟吟的:“柑橘香的男人我不喜欢。”在这遇见?,有种骚男装纯的感觉。
对?方吃瘪走开,被遮挡的视野顿时开阔,吧台旁站着的蒋溯,身影黯在阴影里。
视线交汇那刹,那种怪异又蚕食她,她拧身朝安全通道去。
等?蒋溯紧步跟去,殷松梦早站在楼阶上等?他,睨着他,似乎蹙着眉,像在斟酌某件事。
他骤然?慌神。
自从?肉体?关系以来,殷松梦对?他,只有得逞后的快意?、被惹怒的恼意?,像现在这样,打量他,陷入沉思,明显是要割舍他的前奏。
是他的眼泪吧,像把软刀,把她架在罪人的角色。
舞池里,她分明已经在物?色新床伴。
他步上台阶,站在矮她两个楼阶的位置。
楼道僻静,舞池的噪音似乎格外渺远的罩子里,以至于,他去执她手时,能清晰听?见?衣料摩挲的细响。
他来得急,只在睡袍底下穿了条睡裤,外头披了件到膝盖的羊绒派克大衣。
袍带解松,他执她手绕到腰后,又从?口袋拿出被她丢弃在沙发的工具,塞她另只手里。
“殷松梦,求你,要我。”
说这话时,微掀眼睑,大概折碎了所有倨傲,以至于唇瓣颤了好几下,鼻梁骨两侧也延起两道红晕,和眼镜的金属冷光对?比强烈。
殷松梦低眸的视野里,袍襟下,肌理冷白,匀称至极,哪怕浴袍搭外衫,怪异潦草的搭配,也毫不掩盖眼前的美感,头发有些乱,应该是停车后跑进来的缘故,额庭饱满,眉骨如峰,眼睛微狭,正一瞬不瞬盯着她。
还是一如既往契合她审美。
这算勾引吧。
她那股怪异的烦闷逐渐平复,却还是把手抽出来,环在胸前。
跟他约法三章:“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哭。”
蒋溯点头答应。
楼道灯声控,说话分贝不够高,这会儿头顶的光源熄灭了,入目一片漆黑,连彼此也辨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