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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合集(第17页)

等到一蓬浊浪随风涌来,澎湃的浪沫挂满了花枝,这场凶悍的云雨才堪堪结束。

事后,纪兰芷昏昏欲睡,是谢蔺抱着她,细心帮她清理里外。

谢蔺疼爱妻子,他没有让纪兰芷浑身汗湿,难受地入睡。

没一会儿,纪兰芷被滑腻的中衣包裹,她陷进绵软的被衾里。

许是担心烛光会刺痛纪兰芷的眼睛,谢蔺披衣起身,取银枝子,挑暗了油灯,又掀开厚被一角,小心翼翼腾挪进去。

他不想吵到纪兰芷。

纪兰芷被抖来的被风惊扰,她困倦地睁开一线眼缝,瞥了谢蔺一眼。

寝殿内光线昏暗,草木的清冽苦香袭来,一点点漫着,好似春池里碧波起伏。

男人坐在床榻外侧,衣襟微开,墨发披散,指骨白皙如玉,黑的是发,红的是唇,昳丽到不可方物,郎艳独绝。

只是那双眉眼……怎么、怎么好像有点眼熟。

纪兰芷眼神痴痴的,迷迷糊糊地望着谢蔺。

她皱紧了柳眉,仔细回想,还是记不清楚……

“二哥,我从前,有没有见过你?”

谢蔺按住纪兰芷想要起身的肩骨,他顺势躺下,手骨穿过纪兰芷的颈骨,任她背对他,蜷在他的怀里。

谢蔺温声道:“应该没有。枝枝既累了,好好睡吧。”

谢蔺把纪兰芷抱得很紧。

男人宽厚的手掌,轻轻揉抚纪兰芷的乌发,指骨虽然勾缠黑发,却没有弄疼纪兰芷,反倒是动作细致而温柔,能够哄小娘子继续入睡。

夫君的怀抱实在温暖,好似暖壶一般烘人。

纪兰芷捱着他,睡意如潮涌至,她渐渐沉入梦乡。

这一次,纪兰芷梦到了她十一岁的事。

那一年,是乾宁三十六年。

十七岁的谢蔺状元及第,骑马游街。

少年郎春风得意马蹄疾,着一件红罗圆领袍,白绢的衣领紧贴脖颈,那一道自肩膀蔓延至下颌的一道鞭伤,被整洁衣冠遮挡得严严实实,没人看到谢蔺冠服底下的狼狈,也无人知他痛处。

百姓们只知道,天子圣明,还了状元郎“被人调换试卷、考场落马”的公道,他们山呼万岁,口称天家圣明,还了寒门子弟一个公道。

谢蔺所受的伤,所挨过的刑,所承的辱骂,在这一刻的无限风光中灰飞烟灭。

他骑在高头大马上,红衣猎猎,英姿飒爽,像是苍天对于他遭遇不公事迹的补偿。

谢蔺从皇城出发,直至京郊尽头,带领诸位进士看完张贴的金榜后,再绕都城一圈,回会馆沐浴更衣。今晚,考取功名的郎君们都会好好睡上一觉,等待明日宫中的琼林宴上,能结识更多的官吏上峰,得到高官的赏识,寻到日后出仕为官的靠山倚仗。

大街小巷,瞻仰郎君风采的小娘子们,纷纷朝俊美无俦的少年谢蔺抛掷瓜果、鲜花、手绢。

没一会儿,谢蔺的身上披满花草、香帕,可他半点不显狼狈,依旧风姿绰约。

街巷的另一边,纪兰芷得到母亲盛氏的准许,她要上京郊的古刹佛寺里,为生母上一炷香。

纪兰芷的生母是无人在意的侍婢,死后虽是姨娘的名分,但尸骨收殓得潦草,也没有家人前来吊唁,与安葬下等的丫鬟仆从没什么区别。

盛氏知道纪兰芷思念生母,她将不能葬进纪家祖坟的姨娘尸骨送往佛寺里,又在古刹后山为纪兰芷的生母建坟立碑,还捐了一大笔香火钱,让寺里的僧人为她供起一盏用于超度亡魂的长明灯。

佛光灿灿,能驱散所有阴间苦厄,来世无灾无难,逍遥快活。

彼时的纪兰芷才十一岁,她是娇养深闺的侯府小娘子,在外不好抛头露面。因此,每逢出门,纪兰芷都戴上面纱或是幕离遮脸。

今日,她在晴川的陪同下外出,为生母上香。

本来半个时辰便能抵达寺庙了,可街上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,马车行两步停三步,纪兰芷的马车被困在坊市中心,久久不能行。

纪兰芷不免有些气闷。

纪兰芷玩心重,好奇心也重,她等得闷了,不想和晴川玩络子、算珠,她撩开车帘,打量车外的热闹。

这一眼,恰好落到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郎身上。

少年郎一袭红袍,策马行来。他通体的气质疏冷,脸上虽没有肃容,但那双凤眸好似蕴了冰雪,连在溽暑炎夏,也冰冷如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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