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洋到底不放心以宁,几乎每个周末都不辞辛苦赶来看以宁,周一大早再回c市。开始,子洋在以宁宿舍碰到何家辰,只是淡淡打个招呼,没有过多话题。一两次之后,何家辰知趣不在周末时段里出现。两人如同默契,轮流在不同时间出现在以宁身边。以宁无视子洋与何家辰的胶着,如常的上班,下班,只是笑容少了许多,人前的笑意在眼里根本找不到,曾经灵动的双眸蒙上暗淡的阴影。以宁另一个改变是,不再有心情做饭,随便一个泡面,一个盒饭解决生计。子洋看不过去,强拉着她去餐馆,她不发表任何意见,子洋点什么她吃什么,而且每次全心投入的将饭菜消灭得一滴不剩,就算撑着要去洗手间,也不愿浪费食物。开始,子洋十分高兴,几顿饭下来觉得不对劲了,不解她吃得挺多,为何却日渐消瘦,一双眼睛嵌在脸上占了大半。一次特意带来为容看她,希望她能帮忙发现蹊跷。饭后扫荡光台面的食物,以宁摸着肚子,歉意说要去洗手间,子洋默许了,待她走后几分钟,推一把为容。“你去洗手间看看。不要惊动她了。”素来乐于破案的为容神秘兮兮进了洗手间,半晌,慌慌张张出来。“她,她躲在里面扣喉,全吐了。”机会子洋脸色铁青直视款款而回的以宁,她略有夸张地捂着肚子。“太饱了,再吃肚子要爆掉了。”为容担忧的看看她,想说话,可旁边子洋绷着的脸,吓得她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“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。”说话的人狠狠地,心里含着痛。用这样偏激的方法虐待自己,她有没有想过有人会心痛,她在折磨自己也折磨爱她的人。“我很好,没有任何问题。”低下眼眉回避对面审视的目光,随着子洋敲在桌上的手指,一下一下默数,慢慢的手指停止敲击桌面,握成拳头,皮下的青筋绷起,她转而专注那只拳头。以宁这样的女孩,一生按部就班随着常轨成长,对生活不会过高奢求,心里就算有突发的臆想,亦会谨小慎微的压抑下去,将她的乖巧,善解人意展现在人们面前。但当她遭遇到突如其来的巨变时,性格里的倔强,叛逆无端端的冒上来,若是平时,她适时地平息调整,只是此时,莫名的任性。子洋作为象以宁这样,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,又相同的生活背景,对她有着熟识的了解,正因为这份熟识,才有对以宁长久的执著,他的爱,或许不比高剑书少,她的惨痛让他更加难过,也让他自觉更有责任对她好。只是,这个时候的林以宁是脆弱而偏激,乔子洋的过分在意,过分紧张在此时未必是最好的方式。“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身体,做这些愚蠢的事。”“你什么意思,既然知道这是我自己的身体,与你何干。”以宁一反常态,没有表情的将子洋的话顶回去,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好意。桌上的气氛开始向冰点凝结,为容都不知如何开口是好,感觉到一场可怕的战争要在两人之间爆发。以宁坐在那里,漠不关心的沾着茶杯里的水,一划一个圈的连着画出好几个圆脸,都是嘴角向下的沮丧。子洋看着她的眼变得痛苦,心里的火腾的冲上来,恼火夺过她的茶杯,”唰”将剩下的水倒在空盘里。以宁缓缓抬起头,示威似的盯着子洋一眨不眨,良久,嘴角堆上一丝讥笑,提起茶壶将茶倒在碗里,她的头一直盯着他,就那么看那么笑,然后,食指放进碗里。子洋对她简直忍无可忍,火冒三丈站起来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另只手掏出钱包丢在桌上。“李为容,你买单。”连拉带拖将以宁拖出食店,推进停靠在路边的车里。以宁并没有过度反抗,几乎可以说很配合他坐进汽车。“大庭广众之下,你强拉一个女人,不怕有人报警?”她笑得轻描淡写,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。“林以宁,失恋的人,要生要死的,我都见过,没见过象你这样的,搞什么身体虐待,看看你这个样子。”他气愤地吼她,拉起她的胳膊,眼里含着痛惜,“还有几两肉,失恋有什么,一个高剑书就让你活成这样,你怎么这么没出息。”千不该万不该,他不该提”高剑书”的名字,这三个字于以宁是永恒的伤口,刚刚划开,深到心肺,流光了血,皮开肉绽过,要等它慢慢愈合,要靠时间,温情帮它慢慢愈合。因为曾经那么深爱过,这三个字就是她的死穴,痛恨这三个字,子洋的再次提起,触动了她的伤口,因为痛,她跳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