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渴望自由,我痛恨被当成禁脔。
这几个月的囚禁,对我而言是无法弥补的大错。
我不想被人骂成狐媚子,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,我不想背负「乱伦」的罪名。
我必须逃离他。
「你今天怎么了?」梁润清醉了,眼神迷离地细细打量我。
他的声音有些迟疑,更显得温柔:「你看起来很难过,之曼,我又让你难过了吗?」
他握住我的手,放在唇边亲亲。
「对不起,我伤害到你了,你打我骂我都可以,只要你在我身边,我什么都能忍受。」
我为他感到悲哀,他是一个男子,一个顶天立地的人,为何要像乞丐一样跪求我的爱。
「梁润清,我不值得你这样。」我说出真心话。
「不,你值得,你是我这辈子碰到的最好的事。」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,很快,他陷入睡眠。
半夜十二点,我揣上船票去和秋雨汇合
她有柴房后门的钥匙,走出去,外面果然有一辆拉豆腐的车在等我们。
车轱辘压过青石板,秋雨对我说:「咱们先到万福客栈,我帮你乔装打扮,这样才好出城。」
我点头,但到了万福客栈后,我趁她不注意,翻窗离开。
我不会跟她一起去上海,也不会去和韩玉年汇合。
现在我不相信任何人。
我要先去杭州和父母道别,然后赶往香港,争取搭上前往美国的邮轮。
夜晚的街道上阆静无人,我裹紧披件抵御寒风。
我知道凌晨五点时菜贩子出城,那时候城门口人流密集,最适合混出去。
但是我万万没想到。
这一夜,日本军队向宛平县城和卢沟桥发动进攻,开始了全面侵华的第一战。
十天后。
宛平县——我的家乡已被彻底摧毁,我是国内第一批切实感受到家破人亡之痛的百姓。
很多人死了,很多人拖家带口地逃命,我跟随难民队一路向南。
不时有新的县城被攻陷,有新的平民加入队伍。
我每天都能听到最新的战况。
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「梁润清」。
他和国民军一起积极抗战,誓死守卫国土,战斗到最后一兵最后一卒。
队伍灭了就招揽散兵,集结成新的军队。
他们的存在给我们普通百姓很大底气。
是他们拖住日军的步伐,为我们争取逃命的时间。
「听说了嘛?梁润清是个情种,他爱煞了他爹的九姨太!」
「啧!我们宛平县无人不知啊,太出名了,要我说梁小将军千好万好,就坏在儿女私情上。」
「是哟,这不是乱伦嘛,啧啧,大户人家玩得好。」
「听说战争一打响那九姨太就跑了,唉,女人呐,靠不住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