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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第2页)

皇帝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许充容是陇右节度使的外甥女吧?”

崔贵妃呼吸一滞。

“朕记得,他上月刚递了折子,请增陇右军饷。"皇帝语气平淡,却字字如刀,“爱妃未免太伶俐了些。”

“陛下明鉴!”她慌忙跪下,藕荷色的裙摆铺开在青砖地上:“妾只是忧心宫务,绝无他意!”

见弘德帝不语,崔贵妃一咬牙,便道:“妾今日言语犯上,自请禁足承庆殿。”

弘德帝目光沉沉地落在崔贵妃身上,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案几,殿内只听得见铜漏滴水的声响。

半晌,他缓缓开口,语气并不严厉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禁足便不必了,将《女则》抄上十遍,送到立政殿。”

崔贵妃身子一颤,以额触地:“谨遵圣谕。”

待崔贵妃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后,弘德帝冷声道:“李福安!”

李福安慌忙从阴影处趋步上前,伏跪在地。

“陛下。。。。。。”

弘德帝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让殿内温度骤降:“你这差事,当得愈发好了。”

李福安额头抵着冰冷的砖地,冷汗顺着鬓角顺流而下。

“老奴该死!只是贵妃娘娘说。。。。。。说醒神汤耽搁不得,老奴一时糊涂。。。。。。”

先皇后薨逝已近一年,中宫岂能久虚?崔贵妃出身清河崔氏,育有皇子,一贯不缺恩宠,来日登上后位十有八九。今日不过递盏醒神汤,卖个顺水人情,谁知竟触了逆鳞。。。。。。

“滚去内侍省领二十杖。”皇帝拂袖,“再有下次,你这双招子也不必留了。”

弘德帝思忖着,目光落在案头那盏早已凉透的醒神汤上。汤面凝了一层薄脂,映出他模糊的倒影。

今日崔贵妃的举动倒是给他提了个醒。

眼看着郑皇后的丧期将满,前朝那些老狐狸们早已按捺不住,奏请立后的折子雪片似的往上递。后宫里更是暗潮涌动,崔贵妃今日这一出“醒神汤”,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。

立政殿内,萧玥临窗习字。狼毫在宣纸上拖出凌厉的飞白,忽闻窗外脚步声急。

“殿下。”书仪趋前低语,“甘露殿方才。。。。。。”

笔锋未停,萧玥唇角微扬:“父皇罚她抄《女则》了?就连李监也挨了打?”

弘德帝这是明摆着告诉朝臣,大梁,终究只有一个女主人。

次日,太极殿。

天色未明,百官已列队于龙尾道前,面面相觑。

“今日既非朔望,又无紧急军报,何以骤开大朝?”礼部侍郎拢着袖中未写完的冬至祭文,低声询问身侧的太常卿。

“莫不是陇右军情有变?”秦国公皱眉,目光扫过殿前森然肃立的千牛卫——这些本该戍守皇城的精锐,今日竟全换了素甲。

殿角铜漏滴答声中,忽闻净鞭三响。

“圣谕——”李福安瘸着腿登上丹墀,嘶哑的声音刺破晨雾:

“十二月初十废朝,五品以上悉诣辰陵。”

旨意一下,满殿哗然,便有御史急趋出列:“陛下不可因私非公!”

弘德帝道:“朕非以私废公,乃思亡妻佐朕安天下之功。”

御史大夫韦远出列,道:“臣每每犯颜进谏,总能在退朝时遇到立政殿的宫女提着食盒,一碗胡麻粥以及皇后殿下亲自誊抄的《十渐疏》不知保了臣多少次。”

秦国公眼神中透着怀念,道:“昔年陛下起事,皇后殿下怀着身孕还慰勉将士,左右莫不感激。”

满殿寂然——皇后之功,无人敢驳。

“朕今日偏要告诉天下人——帝王之爱,可以移山,可以废朝。”

话音戛然而止,只见冕旒垂珠剧烈晃动,掩住了帝王泛红的眼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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