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放着半碗冷茶,墙角堆着他翻过的那本《粗浅导引术》,封面都快磨破了。
他抬头看了眼房梁,麻雀在上面叽叽喳喳,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讨论他刚才那套“神功”。
外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,嗡嗡响,像一群赶不走的苍蝇。
“我觉得‘弯腰拾露’那一式最关键,重心下沉却不塌陷,分明是在模拟镇压魔渊!”
“胡扯!那是‘采地脉之精’的姿势!你看他脚掌贴地的角度,分毫不差!”
“你们都错了,真正厉害的是他出汗的方式——每一滴落地的位置,恰好构成周天星斗图!”
李凡闭上眼,用力揉了揉太阳穴。
他想起昨晚上练到半夜,肩膀疼得睡不着,翻来覆去就想一件事:得变强点,不然哪天真被自己钓上来的玩意儿吃了。
结果现在,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始行动,却被一群大佬当成开宗立派的祖师爷供着。
这算什么事?
他不是高人,也不想当高人。
他只想活得久一点,安稳一点。
可眼下这局面,别说安稳了,连解释都解释不通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是萧老。
“前辈,”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“红尘女帝那边送来新一批‘护法丹’,说是助您压制修炼时的反噬。还有昊天仙宫的‘净世莲台’,九幽魔殿的‘幽冥镇魂灯’……要不要搬进来?”
李凡有气无力:“我说了多少遍了,我不需要这些!我也没反噬!我只是胳膊酸!”
“前辈果真己达‘化痛为道’之境!”萧老语气陡然激动,“连肉体痛苦都能转化为修行契机,此等天赋,万古仅见!”
李凡:“……”
他放弃挣扎了。
屋外阳光正好,洒在院子里。
大黄狗翻了个身,把骨头叼进窝里,眯眼继续啃。
老龟浮出水面,慢悠悠爬到石头上晒背,壳上纹路隐约闪了一下,又归于平静。
而屋内那人,靠在门后,手里无意识地摸着鱼竿。
枯枝般的竿身微微发烫,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远处,不知谁喊了一句:“快看!前辈又拿起鱼竿了!这是要垂钓大道吗?”
人群顿时安静。
所有目光聚焦在那扇紧闭的木门上。
屋内,李凡低头看着手中的鱼竿,喃喃道:“我只是想把它收起来……挡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