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、对不起,褚哥,我不是想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
破天荒的,袁褚并没有发怒,他终于平静下来,捏着眉心,像是在忍耐一般,“你们都走,我想静静。”
晚自习结束的钟声响起,袁褚看着拥挤的人潮蜂拥离开,直到零零星星,直到人去楼空,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吴辉的那句话。
“就算是褚哥的那件事——”
他一边想着,一边慢慢走向教学楼,教室已经空无一人,最后离开的值日生负责地落了锁,袁褚踹了两下,抬头看没有紧闭的窗户,往后退了几步,一个抬步,就借着墙壁的助力攀爬上窗户,剥开另一侧的插销,大摇大摆地翻了进去。
落地的时候,窗户下的垃圾桶被不小心踢翻,于是那被扔掉的信纸再次滚落出来,扭曲的一团,沾染了各种肮脏油渍,像极了那被他们撕碎扔掉的作业纸。
“品学兼优的好学生?”袁褚手里抢过被工整字体填满的作业本,“你这些龌龊的心思,只配待在它该待的地方。”
洁白的纸像是雪花撒落,被轰然大笑地扔进了垃圾桶,冰冷的目光看着身前的人,袁褚拍了拍对方的脸,“当时在车棚我就知道你有病,没想到你居然幻想我?如果让大家都知道,你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骨子里这么龌龊……”
对方的脖颈像是难以弯折的松竹,他咬着牙在强压下一寸一寸直起身,破碎的目光望着袁褚,“你想要干什么?”
“我想要干什么?”袁褚抓过他的头发,由上而下地俯视他,“只是想在广播站朗读一下金大学神的著作。”
袁褚随意翻看着,又嫌恶地丢开手,“你写出来的东西真让人恶心。”他沉下脸看向身旁偷笑的两人,那像是看向不正常的嘲弄讥讽幻化成他梦魇般的恶鬼的面容,他猛然踢倒身前的书桌,“有什么好笑的。”
“你想要怎么样?”随着书桌倒地的巨大声响,金哲再一次问出这句话,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的干净、倔强,让袁褚心烦意乱、如坠梦魇。
是憎恨、是报复,他分不清楚,只恶劣地、满含恶意地嘲弄,“说不定,你跪下来求我,我就考虑把你的那些垃圾还给你。”
广播里放着致爱丽丝,优雅而充满爱意的歌曲,却成为了暴行的注脚。
袁褚听着这闭站的最后一曲,连自己都觉着可笑,伸腿将倒地的垃圾桶踢得更远,一边往座位走去。
也就是这个时候,忽然有什么好似不对劲起来,藏在音符变换下的细碎声响,渐渐地,那个声音越变越大,大到盖过了乐曲的旋律。
“你做梦——我真是瞎了眼。”
“啪——”一声响亮的声响。
“你不正常,你有病,哪有逻辑可言呢?你如果不做的话,我只好让大家听听你肮脏的幻想,想不到面上道貌岸然的学神竟然有这样的龌龊幻想。”
“咚——”是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濡湿的感觉从脚踝蔓延到小腿,随后是痴痴的笑声,“袁褚,这幕戏剧很好听吧。”广播里的声音又开始从头播放,不知疲倦。
往回蜷缩的脚被紧紧扣住,冰冷的气息落到耳边,“我觉得第二个人有些太不像话。”像是蛇一般湿漉漉地爬行,“这么肮脏的只在幻想中出现的场景,有什么不能做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