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来。”墨夜笙倒比他还生气似的。
“我下来,你亲自干啊大主席?”
“你看你挂的这是什么东西,东倒西歪。这活似乎不太适合你,别帮倒忙。”
那时候大黑狗说话还是那么的让人吐血,白久记得自己那天并没得罪他,那就是单方面的被找茬了。
当时为了证明自己,白久直接坐在梯子上吼了一嗓子,“同学们都过来看看,是我挂的不好还是他眼睛有毛病!”
空旷的礼堂在短时间内还有他的回声。
同学们虽然摸不着头脑,但有一点是清楚的——这俩人又要开始吵了。
自然是有人过来相劝,白久其实做的不错,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是可以做精细活计的。
墨夜笙改口也很快,“就算前面的还行,后面的我也不放心他做。来个人替他,还有,下面得有同学扶着,以免出意外。”
其实他只是想说后面的话,但兴许是习惯了和白久互怼的交流方式,他总是要兜上一个大圈子。
那两个临时走开的同学赶紧道了歉,墨夜笙也没怪他们,只是叮嘱所有人安全最重要。
白久完全没领到他的情,后来还赌气提前离开了礼堂。
现在想想,这两件事似乎可以解读出新的意思。
于是他现在才拿这话问墨夜笙,“你还记得小学四年级,我擦窗户那件事吗,那次你喊老师过来捉我,害我被说了好久。”
墨夜笙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么久远的事,但是看他刚才发了那么久的呆,就知道他的脑子里一定又开始天马行空了。
“记得。”
“你是担心我掉下去,所以才找老师来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墨夜笙现在承认的倒是爽快。
“那你怎么不自己把我捉下来?”
“那时候还小,我担心你看见我又要乱动,万一真掉下去了我拉不住你。”
白久抿着唇,忍着笑,又问,“还有高中时候,布置礼堂,那一次你可是对我冷够脸了。”
“马上拍戏了,还回忆过去?”
“啧,我现在问你记不记得。”
墨夜笙点头。
“你是真不看好我挂的?”
“你在上面太跳脱了,我觉得换个稳妥点的人做这项工作更好。”
“我不稳妥?”
“你说呢。”
“担心我受伤?”
“嗯。”
白久终于知道了,以前被自己当作“算账材料”的那些回忆,原来都是这个人小心翼翼的喜欢和在意。
那时候他只能隐晦的拐着弯的表达,如今却能直接对他说“我担心”这三个字了。
“是我没良心了。”
白久抬手,快速的抱了墨夜笙一下,又迅速松开了手,对他眨了眨眼睛,特别乖的说了句,“谢谢。”
谢谢你这么多年,一直在我身边。
倒是墨夜笙,被他突如其来的煽情打了个措手不及,还想逮着人再仔细问问,但工作人员已经过来催促了。
…
各台摄像机对准了白久,他现在天台上,眸中已经出现了不属于他本人的哀愁。
【从这里他可以看见整座城市,流动的,喧闹的,充满欢笑和争吵的。而他,作为一个哀默心死的人,这样的人声鼎沸和车水马龙只是加重了他的绝望。
这座城市曾经给他送来了希望,如今又把绝望也同样带到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