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滚烫了。
难道是药起效了?这宫中御医果真医术了得。
做完这一切,她将床帐掩好,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张长榻,便缓步走过去坐下。从这个角度,恰好可以看见萧凛平躺着的身影。若他醒了,她也能第一时间发觉。
殿内静悄悄的,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苦涩的药汁味。容棠静静看了许久,直到夜色渐沉,才斜倚在长榻上,听着萧凛逐渐平缓的呼吸声,慢慢闭上了眼。
天蒙蒙亮时,容棠自梦中惊醒,浑身冷汗。她本能地起身迈步过去,借着殿外的微光凑近了去看萧凛,随即又迟疑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
幸好。容棠长舒了口气。
被那梦惊扰得没了睡意,她索性在绣墩上坐下,托腮看了他一会,确认他确实好端端喘着气,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容棠渐渐觉得有些倦意,便伏在了他身旁。即将坠入睡梦中时,她忽然觉得被他的手碰了碰。
容棠睁开眼,发觉萧凛并未苏醒,大约是病中不舒服才会动了动身体。他的手搭在衾被旁,她盯着那儿看了片刻,伸手过去小心翼翼覆上去。
萧凛的手有些冰,和她的手心贴在一处有一种奇妙的触感。容棠仔细端详着,一根根抚过他的手指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指节。睡梦中的他无知无觉,手指垂拢,被她松松握住。
她想起了许多往事。他的手曾经牵过她,抱过她,温柔地贴近她。从前,他的手掌永远是温厚灼热的,透着十足的可靠。而此时此刻,容棠却只想用自己的掌温去温暖他。
她把他的手掌翻了过来,缓缓触摸着掌纹和跳动的脉搏。唯有这样,她才能确认他好端端还在。
睡意渐渐侵袭。容棠打了个哈欠,低下头去,将脸颊贴在了萧凛的掌心,沉沉睡了过去。
当第一抹晨光跃入寝殿时,床榻上的萧凛缓缓睁开了眼——
作者有话说:[摸头][摸头]
第49章遮掩
昏睡前的记忆纷至沓来,额角虽仍有些胀痛,身上也有些黏腻不适,但萧凛的意识还算清醒。他先是调匀了呼吸,闭着眼缓了缓,慢慢舒展了一下略有些酸痛的身体,这才打算坐起身来,却忽然觉得身畔有些异样,似乎有一团柔软的热源紧紧挨着自己。
他的手,也被人牢牢握住,挣脱不得。
目光缓缓向旁边落去,他看见一方乌黑的发顶。只一眼,萧凛便认出了这是贵妃。
他微微错愕,定睛看去时,原来贵妃是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,甚至睡梦中还紧紧捉住自己的手不松
难道她竟守了自己一整晚?
萧凛动了动手臂,发觉她整个面颊都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,双手更是紧抓着不放,生怕一松手自己便会消失一般。她微微侧着脸,唇距离他的皮肤不过咫尺。他隐约看见,那处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压出了一小片红痕。
那痕迹仿佛也刻在了他心上。萧凛怔然良久,缓缓叹了口气,慢慢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,拂开衾被坐起身来。
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,感受着那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穿梭,像细密的网,把他所有的思绪尽数笼在其中,无法解开。萧凛低眸看着容棠,只觉得心中又是感慨,又是动容。
难怪她昨晚那样执拗,宁肯违背旨意,也要见自己一面。而他一时失策,竟在她面前那样昏了过去。这一切落在贵妃眼中,于她而言只怕是无比煎熬而忧惧。她该多么惊恐交加,泪如雨下?
这一晚,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呢?就这样寸步不离守着他,盼着他醒来,舍不得离开,同时心神不宁,胡思乱想。
萧凛凝视着她的睡颜,忍不住抬手覆上她的面颊。掌心与她的温度交缠在一起,渐渐催生出绵长而缱绻的留恋。
他就这样看着她许久,才缓慢下床,弯腰俯身,手臂绕过她
“陛下,早膳已经备好。”程良全在外间恭声道。
他说完,候了许久,得了萧凛的准许,才捧着崭新的衣衫和佩饰入内。
甫一踏进内室,程良全下意识向床榻处看去,却见床帐密不透风地垂拢下来,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,让人无法看清其中情形。
他一愣,却冷不防听见萧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:“朕在这里。”
程良全一惊,这才发觉陛下正坐在那张长榻上。他迟疑地想,这不是昨日贵妃娘娘歇息的地方吗?难道
他不敢多想,麻利地指挥宫人上前为萧凛更衣。
一切齐备后,萧凛举步向外走去,淡声吩咐:“不必打扰贵妃,容她在这好好休息。”
程良全忙道:“遵旨。”
他亦步亦趋跟着萧凛,低声道:“陛下,奴婢昨日有罪,没能拦住贵妃娘娘,致使娘娘执意要留在内寝守着陛下。”
萧凛垂眸,掩去眼底闪动的情绪,没有多言。
*
容棠醒来时,发觉眼前光线昏暗,恍惚间以为天还未亮。她眨了眨眼,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非那张长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