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绒锁

第145章 官家你祖坟被刨了（第3页）

“可他说……他是当年烛影斧声那晚，值宿的内侍之一。”

赵德昭霍然起身。

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，拄着拐杖，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袍。他看见赵德昭，颤巍巍跪下：“老奴张福，曾在太祖驾崩那夜，亲眼目睹一切。”

殿内烛火摇曳。

“那晚并无斧声。”老人泪流满面，“只有太宗与赵普在屏风后密谈，随后宣召御医，称太祖突发心疾。所谓‘烛影摇红’，是后来蔡确奉旨绘制，用来震慑宗室的伪画……大人，您一直在追的真相，其实早就被人抹去了。”

赵德昭沉默良久，扶起老人：“那你为何现在才说？”

“因为以前没人愿意听。”老人苦笑，“他们都想听传奇，不想听事实。可您不一样……您让孩子们的名字刻进英烈祠，让囚犯变成匠师，让百姓懂得什么叫‘国家’。所以我知道，您值得知道真相。”

赵德昭亲自为他盛了一碗热汤：“吃吧，这是今年第一锅饺子。”

老人含泪吃完，临走前低声说：“大人，若您真能收复燕云，请替我也在幽州城头，留一块无字碑。我不求名，只求死后有人记得??曾有一个小人物，守住了良心。”

赵德昭郑重点头。

正月初三，黄河冰面突然震动。赵德昭下令点燃全部篝火，同时引爆预埋在冰层下的震天雷。巨响过后，数百丈冰面轰然塌陷，形成天然屏障。而就在金军惊疑不定之时，三万宋军乘坐浮箱渡桥，悄无声息地穿越冰隙，与耶律大石内外夹击，彻底收复燕京。

捷报传回当日，赵德昭立于皇城之上，望着北方晴空万里。凌岚晶走到身边，轻声道：“柴小姐找到了，在居庸关外一座破庙里，她受了伤，但一直抱着那份地图。”

赵德昭闭目片刻，终道：“接她进城，赐宅一处，俸禄终身。至于那块无字碑……年后便立。”

风吹动他的衣袍，猎猎如旗。

他知道，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。金国仍在北方集结兵力，西夏蠢蠢欲动，朝中仍有暗流涌动。但他也清楚，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??

百姓开始相信朝廷能打赢仗，士兵学会了思考战术，工匠敢于创新器械，连孩童都在街头玩起“鸣矢破敌”的游戏。

火种，真的点燃了。

黄昏时分，他又登上?望塔。韩显送来最新一批“雷枢炮”试射记录：命中率提升至八成，最快可实现每刻钟六轮齐射。

“下一步，我想试试用火药推进的飞鸢。”韩显眼中闪着光，“若能载人升空侦查，战场将再无秘密。”

赵德昭笑了：“那就去做。哪怕失败百次，也要试一次。”

夜幕降临，星辰浮现。他仰望着天空，寻找那颗曾坠向北方的流星。

没有找到。

但他知道，它已化作大地上的火焰，照亮了无数双眼睛。

远处传来号角声，新一批幼戎营少年正在演练场上列队奔跑，呼喊声穿透寒夜：

“火种不灭??”

“光耀千秋??！”

赵德昭握紧铜钱，轻声回应：

“看到了吗？那是我们的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