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光也开始变得柔淡。
没有人鼓掌。
全场静得出奇,
连呼吸都被那余韵冻结。
几秒钟后,掌声才缓缓响起,
不是轰然的,而是温柔的、克制的一
像怕惊扰了什么神圣的东西。
她轻轻鞠躬,
转身离开。
身后的乐手也起身,
彼此之间只是对视一笑,没有言语。
江临舟的目光一直跟随到她走下舞台的那一刻。
他胸口微微发紧,
仿佛那旋律还在体内回荡。
那不是单纯的悲伤,
而是一种被允许去感受的解脱。
灯光重新亮起。
李锐靠过来,低声感叹:
“真不像在唱歌,
更像在祈祷。”
他顿了顿,又摇摇头。
“西方音乐真有意思。
他们写的歌剧、宗教曲、清唱剧,好像都带这种味道。
不管唱什么,总给人一种“神圣”的感觉。’
江临舟轻声笑了一下。
“那倒不全是。
这首是跟宗教题材有些关系,但很多歌剧并不是为信仰而写的。”
李锐有些惊讶地转头:“不是吗?
不是都差不多那种庄严气氛?”
江临舟的目光仍落在舞台上,
声音很平静。
“歌剧其实是戏剧。
它更接近文学和舞台,不是礼拜。
韩德尔这首《让我哭泣》虽然听起来像祈祷,
可在歌剧《里纳尔多》里,那是被囚的少女在求自由。
她不是在祈求神原谅,而是在哀求命运放过自己。
那种‘圣洁感,更多来自旋律的结构和和声的稳定感。”
李锐若有所思:“所以那种神圣,其实是被写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