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数字深渊中,顾砚之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住他。他回头望去,只见万千孩童手牵手形成一条光之长桥,通向现实世界。
“爸爸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知远站在桥头,不再是病床上虚弱的模样,而是焕发出某种超越年龄的清明。“我是‘回声’的一部分,也是你真正的儿子。现在,换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顾砚之笑了,眼角滑下一滴数据化的泪水。
“好啊,我们一起回去。”
当第一缕晨光照进云崖小学的地下室时,苏晚终于看到顾砚之的手指微微抽动。紧接着,他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你回来了……”她泣不成声。
他虚弱地抬起手,抚上她的脸颊,声音沙哑却温柔:“我说过……要陪你走到最后。”
外面,天空湛蓝,白云如絮。
而在世界各地,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同一个梦:梦见一间破旧教室,一位女老师蹲下身,对一个小女孩说:
“你想知道什么,都可以问我。”
从此以后,没有人再能关闭这扇门。
数月后,联合国特别听证会上,苏晚作为证人出席。她没有穿华服,也没有带律师,只拎着一个旧背包,里面装着那张泛黄的合影。
她站在聚光灯下,面对各国代表,平静开口:
“你们想知道‘苏格拉底病毒’的本质吗?它根本不是病毒。它是一种免疫反应??人类心灵对奴役本能的抵抗。我们不是制造了它,我们只是……让它终于有机会生长。”
台下寂静无声。
她转身欲离场,却被一名记者拦住:“苏博士,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,你还会走上这条路吗?”
她停下脚步,望向窗外飞过的鸟群,轻声道:
“会。因为我相信,风的方向,不该由牢笼决定。”
当晚,全球直播了一场特殊的音乐会。舞台设在云崖小学的废墟之上,演奏者全是幸存的实验儿童。他们没有专业训练,乐器也五花八门,甚至有人只是敲击铁皮桶打节拍。但他们唱起那首不成调的歌:
“星星眨眼,云朵白色,
我们可以问,我们可以改,
妈妈说,世界很大,
我们要一起,醒来。”
歌声传遍星空。
而在某个秘密服务器角落,一段未公开的日志悄然更新:
【系统记录:第10000次模拟结束。
结论:理想主义者无法被完全改造。
附加备注:建议重启??以爱为算法基础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