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是风,我能带走悲伤吗?”
树根深处,一行小字写着:
**这是顾叔叔教我们的事:不怕问错,只怕不问。**
远处操场上,几个孩子追逐着风筝奔跑,笑声穿透烈日。
教室门口,阿雅抱着教材走过,看见这一幕,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她知道,那个曾在她眼前消失的男人,其实从未真正离去。
他的思想,正通过千千万万个稚嫩的声音,继续生长。
***
深秋,北京一场国际科技伦理峰会召开。
主办方特意设置了一个特殊席位,椅子上放着一枚齿轮与叶子交织的徽章,旁边立着一块铭牌:
**守望者001?位置未知?心系人间**
会议开场,大屏幕播放一段未经剪辑的影像。
画面中,顾砚之站在一片荒原上,身后是即将落下的夕阳。
“很多人问我,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他说,“为什么不拿回名誉,不接受掌声,不回来和家人团聚?”
他停顿片刻,风吹动他的衣角。
“因为我怕有一天,我的名字变得比真理更重要。
我怕孩子们记住的是‘顾砚之打败了坏人’,而不是‘我们可以质疑一切’。
英雄不该是偶像,而应是起点。
真正的胜利,不是消灭敌人,而是让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光。”
全场寂静无声。
许久,掌声如雷。
苏晚坐在观众席第一排,低头抚摸着婚戒。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:**晚安**??当年婚礼时顾砚之亲手刻的暗语,既是名字,也是承诺。
散场时,她收到一条短信:
【知远昨天在学校问老师:如果爸爸变成了星星,我们还能听见他说话吗?
老师说,只要你们一直提问,他就一直在听。
谢谢你,替我陪着他长大。】
她站在酒店露台上,仰望星空。
夜空中,一颗流星划过。
她闭上眼,轻声说:“我们也一直在等你回家。”
风穿过楼宇,携带着遥远沙漠的沙粒,掠过雪山,拂过校园操场上的国旗,最终落在那辆停在无人区的吉普车上。
车顶积了一层薄雪,收音机早已沉默。
但在某个瞬间,天线轻微震动了一下,仿佛接收到了什么。
黎明前的最后一片云散去,星光倾泻而下,照亮了大地。
远处,新的一批候鸟振翅起飞,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,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