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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郎氏(第1页)

郎瑛“心中有鬼”四字余音未了,陈冠同号舍的监生们顿时炸开了锅。

他们纷纷叫嚣着要以“查参监生郎初驳册滋事有碍清查,乞赐究治以惩违慢事”为由,当场联名上书。

堂上的户部主事们早已心急如焚。

一日之内,内侍违禁、监生顶撞、有人疯癫,如今又要联名上书……这些乌糟事若处置不当,他们这六品青衣小官便不是宦海翻舟,而是宦海潮退水干,千里无岸,躺平等死吧。

户部侍郎赵世衡与两名御史却似早有默契,皆从容安坐,面静如水,仿若没听到任何声音。

郎瑛站在那里,静观哗然的红眼、红脖子的众生相,不动气,如一座伫立的山,置山中野兽呼号为无物。

素手轻解腰间的册囊,取出笔墨,递给嚷得声最大的监生:“写吧。”

叫得凶的监生一愣。

郎瑛道:“诸位兄台,我并未说你们心中有鬼,为何如此激愤?”

监生劈手夺过郎瑛手中的毛笔,愤而掷地:“后湖驳册,六人连坐,你道他是心中有鬼,那便是连同向我们泼污水。”

谁知,郎瑛竟向陈冠同号舍的四人投去钦佩的目光,缓缓颔首道:“是了,原是这样!确是我之过,在此赔罪。”

郎瑛对着四名监生深躬行礼,动作之虔诚、语气之真挚,令在场监生心中的郁结稍解,夜枭般的讨伐声也弱了,几分得色浮上面庞,毕竟,国子监“莲六郎”的大礼,似乎监中还未有人受过。

“既是如此……”郎瑛直起脊背,字字锥心,“当初郎瞻、陈冠与诸位同宿一舍,郎瞻处极刑、陈冠提入刑部受审,既行连坐之法,诸位就能全然逃脱嫌疑?”

四人面孔上的得意色骇然急褪,心中警铃大作,震得脑袋嗡鸣,一时语塞,方才的笑意僵在嘴角,眼中却已涌上惊惧。

一时间,查册官厅中出奇的寂静,各人盘算着心中事。

金桂随着粟满楼瑟缩在厅角阴影处,舌尖舔了舔笔豪,目视前方,手中记录的活计不停,暗叹,全部记下来,一字不差的带回朝鲜,这可都是大明监生对“连坐”之制的论辩啊。

户部主事们冷眼瞧着厅中监生如斗兽般唇枪舌剑,见郎初一番质问逼得四人呆立无言,心下皆是一松。暗瞥侍郎赵世衡与两位御史神色,心里已有计较,终究只是监生间的争执,只要不牵扯官吏,那便是斗嘴的小打小闹,算不得风浪,何至于大伤脑筋。

等他们自己分出了胜负,在从中调和,拍拍占理的,再抚一抚吃亏的,一切迎刃而解。宦海还是那片海,他们也还能在船上划一阵子水,天嘛,塌不了。

官吏们等着作为上首的赵世衡率先发话了结争端,毕竟赵世衡作为统管后湖诸事的领头官员,唯有他方能为此事一锤定音。

赵世衡沉默地看着厅中人,斟起一杯茶饮啜,细长的眼帘遮住眸光,水汽飘忽浮动。

良久,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,他忽问:“监生裴停云何在?”

户科给事中、户部主事纷纷讶异,不知赵侍郎点名裴停云用意何在。

裴停云出列作揖,细细打量垂眸俾睨的绯红清贵:“在下裴停云,不知侍郎大人有何指教?”

赵世衡将手中的茶盏搁在几上,横眉冷目:“你可认同监生郎初的‘连坐’说辞?”

裴停云微一凝思,大致已明赵世衡的手段,眼睛飘向郎瑛一瞬,说道:“在下认同。”

赵世衡眼帘微抬,终于正眼看了裴停云一眼,缓声道:“你认便好说。”

“那你说说,刑部大牢中,你是如何逼疯监生陈冠的?”赵世衡平地一声雷,震得在场众人合不拢嘴。

郎瑛浑身血液凝止,她只知裴停云仗着掌印太监义父的权柄横行,万没料到黄册舞弊案,他也参与其中,若裴停云审讯了陈冠,那么阿兄的内情他必定知之甚多。

与裴停云同处一室,已说不清是苍天无眼,还是柳暗花明。

裴停云朗笑了一声:“大人真是高看在下的手段。国子监监生都需前往六部历事,承蒙刑部尚书大人青眼,允我提前入部观政。陛下对黄册舞弊案圣怒凛然,刑部官员连夜细审,人手紧缺,方许我协理办案。众目睽睽之下,在下又如何能逼疯一位国子监监生?”

赵世衡又问道:“那当日行刑,你在场?”

“当日,监生陈冠大刑未及片刻,他已神志不明,形如废人。”略一停顿,裴停云又道,“若真允我亲自动手,必在疯前撬开他嘴刨出所有隐秘事。”

裴停云语锋如冰锥,笑意渐冷:“在下只能言尽于此,若再追问,还请侍郎大人……移步与刑部尚书细细商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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