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沙发,是我初中暑假跟着废品回收站干小工,却欺负我是小孩,不发工资,打发我给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这个电视,是当年我中考,成为中考状元,市里奖励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这个冰箱呢?”
女孩讽刺一笑。
“我上高二那一年,你瞒着我、未经我的同意,将我许给了一个傻子,他家给的彩礼买的!”
“要不是妇联,至今我恐怕都不知道在哪呢!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女孩声声泣血,说着这些那些年没被重视过的曾经。
“你还和我提我妈?!难道不是因为你整天酗酒、赌博、家暴?要不是你这样,我妈怎么可能会离开我!”
路易泠眼里含着泪,以前,她梦里总是幼时一家里团聚的场景,整个场面温馨的不像话,但每每醒来,她看到的只有这些年她东拼西凑起来的家。。。。。。
男人被她这幅样子激怒了,这完全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。
“老子生你养你,这些都是你该做的!你这身皮肉哪个不是老子给你的!”
路易泠笑了,她笑自己,也笑男人。
笑自己的怒气发给猪看了,她现在算是知道了,当一个人尤其是你的长辈心虚理亏起来时,ta说的只会是你的衣服啊、你身上的血肉啊,说这些呢,都是ta给的,你的付出都是应该的。。。。。。
路易泠被巨大的可悲笼罩着,她恨男人,恨赌博让她失去那个会抱着她举高高的男人,她恨让她失去一个温暖的家的男人,她恨那个打走了她唯一亲人的男人。。。。。。
“随便你吧,这次来我是来拿东西的。”
路易泠现在浑身无力,她现在只想快点收拾完,去找她的小狗充充电。
“滚!滚出去!这是老子家!”
男人推搡着女孩,直至把人推至门外。
路易泠深吸一口气,她和渠清相处,变得最大的就是性子。
她以前只会隐忍不发,不只是因为性格,更是因为身后除了一个只会惹事的爸,再无其他。如今,她身后有了渠清,她再也不是一个人。
“我是在通知你。”
女孩一字一顿,声音铿锵有力。
说着,女孩拿出刚刚放置在门口的菜刀,如今是她早就预料过的场面。
“你知道的,我是未成年。”
女孩挥了挥手中的菜刀。
“我不介意我们一起同归于尽!”
男人见此,吓得双手有些哆嗦:
“吓谁呢?我。。。我可是你。。。你老子。
“随。。。随便你。”
男人匆匆丢下一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幼时压在路易泠身上的大山轰然倒塌,原来“权威”并不可怕,你接近了,会发现它就是“纸老虎”。
女孩收拾完,把手里的菜刀扔在沙发上,算是留给男人的纪念品,然后女孩最后望了一眼“家”,毫不留恋地走了。
直到走进渠清家门的那一刻,路易泠才敢放松下来,她如释重负,整个人瘫软在地,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她凝望着方才握着刀的右手,心里止不住的害怕。
她才不想与男人同归于尽呢,她还有她的渠清,她的小狗,她才不要和那样一个自私独断的人同归于尽呢。
等到路易泠缓过来,才发现客厅亮着灯,她在沙发的一角看到了渠清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