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东玉坐在一旁看着胡麒受刑,一双腿都直发软,还好有张椅子能为她提供支撑。
“你们……私设公堂……用私刑……还有没有……王法了?”
面对胡麒有气无力的控诉,蔺昭一脸“你也有今天”的解恨神色。
“你毒杀我二哥的时候,不是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?怎么,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?”
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固然不对,但是蔺昭觉得对胡麒这种人,就应该这样以暴制暴才痛快解恨。
“你无凭无据就说我毒杀蔺昀,我死也不认。”
“我是没有证据,但我知道就是你干的。你可以继续嘴硬,但是胡麒我告诉你,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撬开你这张嘴,彻底弄清楚我二哥到底是怎么死的,你休想逃过去。我劝你最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,别把家人拖下这趟浑水,你的两个女儿可是都还小呢!”
“蔺昭,你想对我的家人做什么?万安胡氏可是阳县有名的书香世家,就算你高攀上了京城来的高官显宦,也不可能会为了你出手灭了我们胡家的。”
“明里当然不行,就像你毒死我二哥也得对外粉饰太平,说成是他自己服毒殉妻。如果我要派人灭了你们胡家,会炮制出是缺衣少食的逃难流民抱团冲进胡家抢大户造成的悲剧,到时候别人只会认为是万安胡氏倒霉不走运罢了。”
冤有头债有主,蔺昀只能是胡麒毒杀的,胡家其他人未必知情。
胡良英只有胡麒一个女儿,儿子胡麟已经外嫁,女婿也算半个外人。
如此天良丧尽的恶毒计划,她们母女俩肯定不可能会透露给这半个外人,只能是她俩的密谋。
虽然蔺昭没打算搞株连那一套,但是对付胡麒这种顽固分子,攻心计还是可以用上一用的。
听到蔺昭威胁要祸及家人,胡麒的神色一变,目眦欲裂地嘶吼起来。
“蔺昭,你敢。”
蔺昭针锋相对地冷笑道:
“胡麒,你看我敢不敢。实话告诉你,从听到二哥死讯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他是被你们母女俩害死的,也一直憋着劲想为他报仇。以前的我没这个能力,不能把你怎么样。可今时不同往日,我背后有了大靠山,第一件事就是回来阳县找你算账。”
“蔺昭,你无非就是靠出卖身体讨好女人找到的靠山,狐假虎威,狗仗人势,有本事你自己来跟我算账啊!靠别人算什么能耐?”
蔺昭坦然道:“胡麒,有本事找到靠山,就是我最大的能耐。你不服是吧?不服憋着,憋死活该。”
。
坤乾国的游戏规则,说到底就是女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男人,男人靠征服女人来征服世界。
蔺昭傍上了齐王武徽这个大靠山,并没有凭此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,只是想替蔺昀复仇。
“你说我狐假虎威也好,说我狗仗人势也罢,我都认。要是没有权势滔天的人替我撑腰,就凭我一个商贾之子,怎么可能斗得过你这种世家千金为我二哥报仇?话又说回来,你若不是仗着万安胡氏这块金字招牌,也不敢大胆妄为地谋害我二哥从中牟利。”
“姓胡的,说到底其实咱俩都是在仗势。之前你的势头大,害死了二哥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。可如今我的势头更大,就一定要让你为二哥的死付出代价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你是要一人做事一人当,还是要拉上全家老小一起为你陪葬?”
这道选择题虽然要命,但是只要稍微有点人性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。
胡麒抬起头,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蔺昭问:“你能说到做到,只要我肯一人做事一人当,就保证不会对我家人下手吗?”
“当然,我可不像你说一套做一套人面兽心。这趟回来我只为找你算账,只要账算清楚了,就不会再去找你家人的麻烦。”
詹瑜也在一旁帮腔道:“胡举人,蔺二郎到底是怎么死的?为了一家老小的平安,你就快点从实招了吧!”
“好,我说。他的确不是服毒自尽,而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吃了一碗掺入砒霜的肉羹。”
尽管对此早有心理预料,蔺昭听了胡麒的供述,还是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,一双手因为极度愤怒而紧握成拳。
蔺东玉冲到胡麒面前用力踹了她一脚,又是哭又是骂。
“果然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害死了我家昀郎,他还不到十五岁啊!你简直丧尽天良。”
詹瑜也义愤填膺地谴责道:“胡麒,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,外表道貌岸然,实则五毒俱全啊!”
蔺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继续说,为什么要毒杀我二哥?”
“其实这是我母亲的主意,一切正如你猜测的那样,她当初去蔺家求娶你二哥时就别有用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