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才离闭目感应两个文明,表情痛苦:“灵性文明视物质为幻觉,宁愿集体冥想迎接毁灭。唯物文明坚信能通过技术自救,但成功概率不足百分之一。”
司编年提出新方案:“如果我们提供足够强大的推进器,让他们各自改变轨道呢?”
杨守诚计算后摇头:“行星质量太大,需要的能量会撕裂空间结构,危及整个星系。”
时间一天天流逝,两个文明依然拒绝合作。灵性文明的领袖甚至表示:“如果这是宇宙的意志,我们欣然接受。”
唯物文明则疯狂地尝试各种自救方案,每一次失败都让情况更加危急。
在最后期限前一周,蔺才离独自进入深度冥想。三天后,他带着新领悟回归。
“我们一直在问错误的问题,”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,“不是‘该救哪个文明’,而是‘如何让他们看到彼此的价值’。”
在蔺才离的提议下,继承者联盟启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计划:不是直接干预,而是创造共享体验。通过精心设计的全息模拟,让两个文明的成员体验对方的生活、信仰和挣扎。
最初,双方都抗拒这种“思想入侵”。但随着体验深入,变化悄然发生。灵性文明的成员开始欣赏技术的美妙,唯物文明的科学家开始理解意识的奥秘。
在行星相撞前四十八小时,奇迹发生了——两个文明主动联系,提出了联合解决方案:结合灵性文明对能量的理解和唯物文明的技术能力,共同改变两颗行星的轨道。
计划成功了。当两颗行星安全进入新轨道时,两个文明宣布成立联合政府,取名“灵物同盟”。
这次事件改变了继承者联盟的根本理念。奥罗拉文明放弃了绝对不干预原则,克里希纳文明接受了灵活应变的重要性。
而对人类来说,最大的领悟来自蔺才离在危机解决后的感言:
“我们一直寻找宇宙的终极答案,但也许答案就在问题本身。真正的智慧不是知道该做什么,而是理解为什么这么做。”
在初心村的小屋里,司编年为这段经历写了一本书,书名就叫《永恒之问》。在序言中,他写道:
“宇宙不给我们答案,只给我们选择。而每一次选择,都定义了我们是谁。”
书出版后,引发了全宇宙的思考。无数文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道德体系和发展方向。
一天傍晚,蔺才离和司编年坐在小屋门廊,看着两颗陌生的星星在天空中闪耀——那是灵物同盟的故乡。
“还记得我们刚开始解决案件的时候吗?”司编年轻声说,“那时以为找到真相就是终点。”
蔺才离微笑:“现在明白了,每个真相都引出新的问题。而这就是生命最美妙的地方——永无止境的探索。”
星空下,他们相拥而坐,不再寻找终极答案,而是珍惜每一个当下的问题。
因为在这个浩瀚宇宙中,有些问题值得永恒追问。而有些爱,本身就是最完满的答案。
灵物同盟事件过去半年后,蔺才离开始注意到自己能力中的异常。每当他使用预见能力时,视野中总会闪过一片奇特的黑暗区域——不是虚无,而是一种有意识的、脉动的黑暗。
“就像宇宙有自己的盲点。”他在星人署的会议上描述,“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,但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。”
与此同时,地球上的觉醒者社群报告了类似现象。一些人在深度冥想中接触到相同的黑暗意识,称其为“虚空低语”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接触过这种意识的能力者开始出现能力变异——不是增强或减弱,而是质的变化。
礼余芊展示了一组数据:“七名觉醒者发展出了前所未有的能力类型。这个能感知时间的纹理,那个能看见引力的流动。。。但他们都描述在获得能力前,经历了与‘虚空’的接触。”
杨守诚对比了元祖知识库,找不到任何相关记载:“要么这是元祖也不知道的存在,要么。。。是被故意隐藏的知识。”
司编年警惕地提出:“我们是否在接触某种。。。不应该接触的东西?”
疑问很快得到了部分解答。在一次三方继承者会议上,奥罗拉代表透露了一个惊人信息:这不是第一次出现“虚空低语”。每隔数万年,宇宙中就会出现这种神秘现象,接触它的文明要么飞跃性进步,要么彻底消失。
“元祖称之为‘心渊’,”克里希纳代表补充,“宇宙的潜意识,包含所有可能性与不可能性的领域。”
蔺才离闭目感应后得出结论:“心渊不是威胁,也不是恩赐。它是。。。选择。给予文明突破现有局限的机会,但要求付出相应代价。”
代价很快显现。第一批接触心渊的七名觉醒者中,有一人开始出现人格解体症状。他声称自己能同时体验无数种人生,逐渐失去了“自我”的概念。
“我不是在失去自己,”患者在治疗中解释,“而是在成为更多。”
这种变化引发了伦理争议。如果能力发展以牺牲个体性为代价,是否值得追求?
就在争论不休时,心渊的影响开始扩散。不是通过主动接触,而是像传染病一样自发传播。全球范围内,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觉醒前所未有的能力,但都伴随着同样的副作用——自我界限模糊。
司编年发现连自己都受到了影响。一天早晨醒来,他短暂地无法区分自己与蔺才离的记忆,仿佛两个人的意识正在融合。
“心渊在消除分离的幻觉。”蔺才离在体验了相同现象后分析,“它向我们展示:个体性只是更宏大整体的一部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