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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章(第2页)

不过三日,青袖再见到她时惊觉她竟憔悴了几分,虽上了精致的妆容,仍是娇美可人,叫盛明希看是看不出异常的,但青袖知道妆容是女子的武器之一,她年方十六,青春正好,胭脂水粉不过锦上添花可有可无而已,第一次见她她尚且素面朝天如清水芙蓉,这次即使脂粉上妆强撑气势,眼神却灰暗很多。

“三日之期已到,各位神通广大,可别叫小女子失望。”美人如花,一开口却是带刺的。

青袖自然不会畏惧这黄毛小丫头,但也不想浪费时间,她放下茶盏,直截了当说道:“场面话少说,我们已经确定抓到的狐妖就是害死何大小姐的凶手,他罪孽深重,正等待发落。”她唇畔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我们不可能说谎,但可以保持沉默,至于何家之后如何行事,我们自是管不着的。”

“真的是狐妖?”何二小姐愣住,浑身的刺瞬间软去,明明之前便向她交代过,可她仿佛此刻才真正相信。

“的确。”

“我不信,我要亲眼看看。”

她的要求在青袖意料之中,自然答应。何二小姐屏退了一应仆从,跟着青袖往绣楼走去。跨过门槛时,她被自己的裙摆绊住,一个踉跄险些摔倒,一旁的青袖离得近,单手将她稳稳扶住。她却并不感谢,斜睨青袖一眼,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,自己提裙向前走去。

等盛明希打开西厢房门,“白九郎”已化成人形安静地坐在地上等待。

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,未束发髻,青丝如瀑,雪肤紫唇,黑衣鬼魅,一眼看去就知绝非凡人善类。

何二小姐看到他第一眼也是惊住了:“就是这妖怪害了我姐姐吗?”

她一步步靠近,似是想要看清凶手的模样。

“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呢?她那么好,那么可怜……”她蹲下身子,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在梦中一般。

“白九郎”也看着她,目光如深井般平静无波。

一片安静中仿佛梦境瞬间破灭,她猛地拔下头上的金簪,奋力刺向面前之人。

早有准备的青袖一把推开“白九郎”,一手握住何二小姐持簪的手腕,一手扶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前倾的身子。青袖力气不小,攥得何二小姐纤细的手腕生疼,但她仍不肯松手,握紧了金簪拼命挣扎:“你放开我,我要杀了这妖怪!”

盛明希快步上前拿走了她的簪子,青袖手下稍松,何二小姐却仍不死心,没了簪子她还有指甲和牙齿,她此刻没有一点闺阁小姐淑静的风姿,疯了一般不顾青袖的桎梏,转身就又要扑到白九郎身上,就连声音也变得凄厉:“这畜生害了我姐姐,你们凭什么还留它性命?我要杀了他!再将它剥皮抽筋,碎尸万段!”

“白九郎”被这变故惊住,委顿在地,呆呆地望着这“陌生”的女子。

贴身的丫鬟听见二小姐的尖叫以为她受到了伤害,想要进来查看,被盛明希阻拦在门外。不能在下人面前丢了体面,何二小姐扶着桌角站直了身子,深呼吸后平静许多。

“何二小姐,你清清白白,何必叫这狐妖的血脏了自己的手染上杀孽?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,还是叫大小姐早日入土为安,你青春年华,且珍重己身,往者不谏,但来者尚可追。”青袖劝她。

何二小姐依旧盯着狐妖,话却是说给青袖听的:“道长,你们修仙的人看我们凡人,是不是就如看蝼蚁一般?”

“未破境者肉体凡胎皆是凡人而已。天下之大,谁不是蝼蚁呢?”青袖答道。

她根本不满意她的回答,侧首斜视,眼锋如刀,她冷笑一声:“那道长为何看我如台上戏子,又如溺水之徒?你旁观我,怜悯我,如果觉得精彩的话,何不再扔个赏钱?”

“何二小姐!你这话什么意思?我师姐一片善心,你别不知好歹!你们何家不知最重脸面吗?你再不客气我就告诉镇上所有人此案真相到底如何!”盛明希听出她话中讽刺之意,立刻上前维护。

此刻她哪里听得了威胁?她的怒火必然要以一还十。同样的年纪她管家迎来送往,阅历远胜于他,自然知道怎么骂人最戳人心窝“她还没说话你又狂吠什么?你非父非兄,又非她夫君,以什么身份为她做主?一条听话护主的狗吗?尾巴摇断了,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,她有多看你一眼吗?你别拿何家要挟我,想去就去啊!主人不发话,你敢吗?”

青袖一天之中叫这一双姐妹血脉相承的牙尖嘴利气得头痛发作,她最恨自己一颗破心软成了烂泥,自己尚且水深火热,却管不住自己总觉得别人悲惨,恨自己不跟符昱一样自私自利但怡然自得,恨自己抓到白九郎就不该往下查拍拍屁股就走人,赵师姐按规矩也不能说她什么,她被自己气笑了,她不想再看见打耳光的戏码,推开拦在身前的盛明希,走到何二小姐跟前。

青袖原就比寻常女子都高一些,她俯视着这位嚣张的何二小姐,不客气地说道:“你们何家搭起戏台唱起了好不荒唐一出戏,怎么倒责怪起了看戏人?你那金尊玉贵从不露面的父母和弟弟,还有锲而不舍想吃天鹅肉的未婚夫,以及还未瓜熟蒂落便开始母凭子归仗势欺人的弟妹,哪一个拎出来不算个角儿?叫人开了眼界大呼新鲜。还有你,何二小姐,想像一下你这金簪用力插下去会如何破开肌肤和肌肉,沿着肋骨缝隙刺进跳动的心脏,温热粘腻腥气的鲜血会喷涌而出打湿你的脸、颈以及手掌,之后无论你怎么清洗都还觉得粘腻洗不干净,总能闻到那股血腥气,你要是没有闭眼闭嘴,眼眶里和嘴巴里也会都是血,舌尖上血的味道会叫你不敢再吃包括排骨在内的任何肉食。还有,这样苍白的一张人脸会在白天黑夜纠缠着你,你睁眼闭眼都是他七窍流血要你还他性命要拉着你一同下地狱,如果这些你都不害怕,那请你动手。我看得欢喜,自然予你赏银加倍!请!”

她闪到一旁,完全露出身后的白九郎,一副任君处置的姿态。她一口气说了这样长的一段话,始终笑意盈盈,不急不徐,到最后甚至语气越来越来温柔,令那些血腥的话更加诡异恐怖,仿佛魔鬼诱惑着世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。有人很满意她的表现,衣衫下欢快地缠绕着她的腰身。

何二小姐看着白九郎,她不明白,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有这样复杂难辨的眼神?他在痛苦什么?又在怜惜何人?

姐妹静默的姿态也是相似的,片刻之后,何二小姐冷冷说道:“既然不叫我动手,那你们就把妖孽的尸首留下,道长日理万机,我便不久留诸位了。”

她又体面优雅地出了绣楼,泪水却无声落下,那人说她来者可追,可父非慈翁,夫非佳婿,此间事了,她又能做些什么呢?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先做乖巧懂事的女儿,再做贤良淑德的妻子,然后是恩勤慈爱的母亲。是,死者已逝,但生者生不如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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