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蝴蝶很美,雪也很美,但美会消逝,你不想这些,在你的记忆里永生吗?灵魂可以不朽,那不过长河的复还,是浪花与浪花的碰撞。”
“是故……菠萝烤鸡蜜多时,是手拍底,是烤盘底,是薄脆底,是双层芝士厚底……能除一切苦,真实不虚。”
圣殿说:“你描述的披萨听起来很好吃。”
“你以为人类想不到这点,还要你来讲课?我现在就能给你背几个典故:童谣有蝴蝶妈妈诞生于枫树心,和水泡爱恋生下苗族祖先。蝴蝶就是世界之树上所飘落的树叶,以灵魂的形式降生于大地。”
甘融一溜烟说完了,回怼。
“就你读过书?我听得懂,你别讲那些虚的。我不是来探讨蝴蝶传说的!”
“我明白了,你的灵魂太重,我要如何洗涤才好。”
圣殿苦恼,“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要注视着对方的眼睛,我没有眼睛,就麻烦你多担待。”
祂向甘融展开了全貌,或许那也只是神之衣角,但也足够骇人了。
“……你不洗不行吗?闲着无聊就去把衣服洗了好不——动不动说洗涤灵魂那不就是洗脑吗!你恐怕不是善类。”
甘融垂眸看地,看左右,就是不看祂,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圣殿果真也是……
有问题的大脑。
甘融在这个玻璃似的建筑下,看见了一个起伏的大脑,祂毫无支撑地飘来飘去,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,悬浮着,翻转着,展示祂每一个褶皱和沟回。
祂在光晕里自转,就像缸中之脑,但并不是真实的脑子,也像水母,像神经元,像思考着的中枢,祂是个……符号?
“绝非扇贝?”脑花被她的思路绕进去了,“扇贝好吃吗?你想尝一口我的身体?”
甘融顿了顿,强装镇定:“我又不和你共进晚餐,你这样问我不礼貌。”
“好。那我找具身体。”脑花说,“让我听听你的审美类型。”
此脑花绝非扇贝。
而是恒河沙数的虫卵,无数正在孵化的、刚刚诞生的、已经死去的虫子集合体,正疯狂地破茧成蝶。
甘融看不懂,她也不敢和脑花对视。
一只如妆白银的小白蛾子飞到了夜护头顶。
“夜护”用一种温雅的语气说:“我有很多名字,被呼唤最多的就是常世神,聆衣,祈,spawn,还有Тоска……有人也叫我天之道,但我并不承认。”
“哪个最不容易叫醒你。”
“祈。因为很多时候,死亡前的祈祷比向神跪拜时更虔诚。”
甘融看了祂一眼,又看第二眼。
这么一看夜护确实萌到她心颤。
原本以为祂会选尔伏,没想到脑花选了夜护,她问:“怎么判断出来的,我是纯异性恋。”
“你是白毛控。”祈犹豫片刻,“就像你的心声现在说:小时候喜羊羊看多了。”
甘融猛的倒抽了一口气,捂着嘴巴作惊恐状!
XP大放送!
祈说:“你不怕我,为什么要装作害怕。”
甘融:“因为你删不了我,我前几天才是真遇上天敌了,现在想起来手还在抖。”
“你认为,神迹不显,是这样吗?”祈似乎是在听着什么,片刻后用夜护的脸露出一个散漫的微笑,视线落在了银装素裹的圣殿中。
“因为你觉得我是缸中之脑,我就是脑花;信徒们觉得我是巍峨的庇护所,我就是圣殿;孩子们热爱破茧成蝶,我就是蝴蝶。神迹现形,只需要问你一个问题:你就真的是你吗?”
甘融抬眼,看见最中心的玻璃展柜中脑花duang一声铺开,玻璃弹珠一般落在信徒们的脚边。
看见千米处的冷廊,供暖血管连接着主体部分的玻璃房,就像神经舒展相接。
看见……自己一动不动的身躯,犹如白玉尊像身着祭服,朝青葙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