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的洞中,一点火光倏尔冒出,有人举着火把缓慢靠近。
“殿下,发生了什么?”
玄凝望着来人摇头道:“出了点意外。你那边如何?”
天蜻抹了抹脸上的汗珠,压低了声道:“如殿下所料,这个矿洞果然有蹊跷。”
“他患有失魂症,却不忘从顷月坊众星宿手下将长公主带到这里,定然有原因。说吧,你发现了什么?”
“我从乐羊家中的枯井跳下去一路寻来,发现了一处巨大的天然洞坑,我扔了玄鸟箭,发现……”
天蜻看了一眼被她分开的两人,垂眸道:“发现里面大多都是女人的尸体,乐羊的阿姐,也在其中。”
“嗯。”玄凝将人抱在怀中低声道:“她们是不是身下与胸前两处血肉模糊?”
“是……”
“王城近几年的失踪案件多么。”
“印象里,不多。”
“那顷月坊为何要大费周章,将死人运到这里来。”
天蜻皱了皱眉:“是我疏忽,我这就继续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玄凝往里看了一眼,“下面闷,你面色已有些脱水,上去之后,你先好生休息,我会派人继续调查。”
“是。夫人他……还好吗?”
“不太好。”
天蜻将地上的人摊平放整,随之扛了走:“殿下其实不必让夫人来的。”
“倘若他连乐羊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,怕是会更加恨我。”
“恨?”天蜻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若夫人得知乐羊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,定然不会恨殿下,他连自己的阿姐都下得去手……”
“此事尚未调查清楚,或许另有他人作恶,又或许,他被人控制,被迫为之。否则他也不会一夕之间从我们人眼皮底下消失,成了如今这幅失魂失常模样。”
“可他杀了我们的人,是事实。”
“嗯,所以他死了。”
“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怀中人仿佛是做了噩梦,唇边的呓语不清不楚。
重明弃羽,池鱼择鳞,难免疼痛。
[幕后苦主潜心谋划了数十年,如今忽然沉不住气,竟借着雏凤羽翼着急上岸,依你之见,我们应当怎么做?]
母女相视,玄凝笑得桀骜张狂。
[自然是帮她一把。]
洞口见天光,已是闷燥的午后,四处都是起伏的蝉鸣,听得让人心寒。
安顿好美人,玄凝朝着待命的小队走去。
“方才是谁放的箭?”
白才昇举起手中短弓,得意洋洋答道:“是我。”
“你瞄中他哪了?”
“禀庄主,属下瞄中了他的脑袋。”
“箭法不俗。”
白才昇一听,回眸便跟人挤眉弄眼,只是没等她嘚瑟够,女君的掌心突然按在她的头顶,力道颇重,压得脑袋再难动弹,只能拧着脖子侧耳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