拎归拎,递出去的手却没能收回来,被宋知舟严丝合缝缠成十指相扣的模样。
两枚款式相仿的戒指重叠摩擦,融成一尾熠熠生辉的衔尾蛇。
“那就说正经的。”宋知舟带着袁冉的手触碰自己胸膛,胸腔下,心脏沉稳地跳动着,可在袁冉的注视下又渐渐乱了节拍。
“我家出事之后,这里好像也发生了变故,空落落,除了戾气什么都装不下。”宋知舟声线在颤抖,“后来你住进来,它又被填满了,但我是个蠢人,做了错事,现在怎么补偿都无济于事。”
“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又要吓到你,但我做梦都想永永远远把你攥在心窝里。”他摩挲袁冉手背,“但我不能,也不敢重蹈覆辙,所以……我跟着你就好,我跟着你也是一样的。你不要回头,就往前走。”
见袁冉躲闪地别开目光,宋知舟却只觉得心疼,“想做风就去做风,什么时候累了想落下来,我总会接着你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下次什么时候出发?”
袁冉沉默片刻,“明天。”
宋知舟面上血色肉眼可见褪去了些,精心掩藏的初愈倦容也自眉宇间偷偷跑出来,但他仍佯装镇定,“怎么走?”
“下午三点的飞机。”
“早些休息,明早先去一趟医院,如果没问题,我再送你去机场。”宋知舟说着缓缓起身,走到门边时又折了回来,在袁冉额头落下一吻,“晚安。”
这个吻轻柔但几近无感,袁冉却有些微恍惚,仿佛回到了在钤园时的无数个温柔夜晚。
次日。
宋知舟开车送袁冉去医院。
会诊很快,不到一小时袁冉回到了停车场和他碰头。
“医生怎么说?”
“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潜台词是分别在即。
宋知舟昨晚才说了退让到底的苦情剖白,这会儿心底纵有不舍,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机场高速呼啸而去。
这一路上,倒是袁冉说的话多一些,但宋知舟没怎么接,他不知怎么了,明明也不是生离死别,却觉鼻尖酸涩。
一想到往后还要经历无数次由自己亲手送走的别离,他又萌生了偷偷买机票跟着走的想法。
但不行。
昨天才说过以信用做担保的豪言壮语,怎么能隔天就……
他苦笑,突然有些羡慕那个最擅长和袁冉耍赖的自己。
车行至机场。
今次一别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,宋知舟不想草草将人放门口就走,而且停好车,陪袁冉一起进了大厅。
进了门,看时间差不多,袁冉径直去到值机口取票。
宋知舟被留在通道外,目不转睛盯着袁冉背影,直到对方被来往客流挡住,再寻不见,他才不情不愿调转目光望向人头攒动的步行区。
不远处,站着对年轻伴侣,两人在安检通道前拥吻,用眼神诉说还未离别就充斥不下的无尽思念。
他也会这么看我吗?
宋知舟想着,刚还和正走近这里的袁冉对上了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