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却垂落下去。
头发湿哒哒的淋在眼前,覆盖一圈视线。
她也只能看见自己的脚,和被她控制住,依旧背对她的安迟叙的脚。
安迟叙的脚长大了吗?什么时候?现在穿多大的鞋呢?
以前给她准备的鞋,是不是都穿不得了?安迟叙总说新鞋穿着磨脚,她每一双都亲自踩着走了很久,直到柔软为止。
晏辞微迟缓的抬起头,碎发黏上她的额头、脸颊。痒痒的,让她说不出话。
被她拉着的安迟叙回过头看向她,清灵灵的眼里依旧有她,却不止有她。
不要。
晏辞微张嘴,哑着嗓子说那不该说的话。
她不要安迟叙好好对待自己。
她不要安迟叙学会如何自理,把一日三餐四季更衣都做到完美。
她宁愿,安迟叙什么也不会。
还是那只无法独自生活的小猫。
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的将她的团团抱在怀里,替她梳头,为她换衣,给她做饭。
她的团团永远也不会离开她。
毕竟离了她,团团哪儿也没法去。
她需要安迟叙需要她。
晏辞微望着安迟叙宁静的灰眸,又想起下午心疼难耐的窒息感。
胃部仿佛还在灼烧。
可是,可是……
晏辞微闭上嘴,终究没把那句不该说的话说出来。
她同样也不希望安迟叙生病受罪。
“……不需要我了?”晏辞微嚅喏嘴唇,最终发出一声轻颤。
“不需要我提醒你?不需要我帮你?”
安迟叙反握住她的手。
“本来也不该需要你。没有哪一个成年人离开另一个人就会饿晕,今天是我有错,想当然的认为这样没事,身体不重要。可哪怕是为了你……我也该好好对待自己。”
至少有一个人爱她啊。
她不能辜负这样的爱,更应该对自己负责。
安迟叙想,她以前只是不敢拿起这份责任。
担责太累了。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弄成一团糟,再指责之前过度保护她,想要控制她的妈咪呢?
是她的错。
安迟叙抬手盖住晏辞微的手,把她的手掌捧住。
晏辞微的掌心依旧那么温暖,那么闷痛。
“那你现在要去哪儿?”晏辞微低头看着被包裹的手。
汗黏在手背,腻得她浑身难受。
她想反过去握住安迟叙的手。肩膀因此颤抖起来。
“回公司。还有第二期节目的事要跟组员说。后面第三期,杨煦的新剧,沈既白的舞台……”安迟叙今天晕了四个小时,来回和开会算上,几乎耽误一整天。
她是小组长,事情繁多,半天都耽误不起。
晏辞微终于反抗,倒抓住安迟叙的手。
越抓越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