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絮在他怀里闷声笑着,脑袋蹭蹭他,带来轻微的痒意。
宿舍门半掩着,门口一簇蓝毛冒出来。
雾瞳和两人熟到一定地步之后就不怎么注重隐私问题了,只要门不是紧闭着,一般都直接开。
于是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俩人抱在一起黏糊糊地腻歪着。
他愣了一下:“我该回避吗?”
“看你心情。”丁絮笑了笑。
“本来心情挺好的。”雾瞳说完,幽灵一样关上了门,似乎还偷摸骂了一句。
丁絮笑得肩膀都有点抖。
年也就那么回事儿,白天放着各大电视台的春晚回放,吃着除夕晚上的剩饭和乡亲们送的水果,晚上和简轻言做到彻底没力气,倒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。日子过得蛮快,元宵节一过,马上就要开学了。
不光是学生不想开学,其实老师也不想。
谁愿意早上四五点钟起床,泡着寒风就出去给一群不听话的小孩儿上课,憋一肚子气回去之后还要批卷修改教案,拖到十一二点才睡。
到了初三下学期,还有个体育中考折磨广大师生的身心。
溪村中学在镇内算得上是体育强校,不过这个名号也是靠着不要命的训练换来的。刘校说学生们每天五点半就要在操场集合跑一千五百米之后,丁絮下巴和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。
“是五点半集合不是五点半起床?”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嘴。
刘校淡定地回答:“是。”
“体育中考不是女生八百男生一千吗?”丁絮又问。
“之前也是这么干的,孩子们都不知道自己跑的是一千五。”刘校依旧淡定地回答,“考试当天我才跟他们说的,有助于增长信心。”
“真狠啊,刘校。”丁絮心头发怵。要是自己上初三的时候被这么折磨,他砸锅卖铁也得转学。
听到这句话,刘校没忍住拍了拍丁絮肩膀:“丁老师,你对学生也是这么狠。”
一老一少相视一笑。
虽然丁絮不是班主任,只是个普通科任老师。但是在九年三班学生的眼里,他的可怕程度仅次于班主任,甚至不少同学私底下给他起外号班副。
丁絮坚持有福共享有难同当,每天四点半强行从被窝里爬出来,带着一身尖锐的起床气。简轻言有时候被他起床的动静弄醒,凑过去想给他一个吻,被丁老师一个带着怒气的巴掌攻击到身上。
这么一下子把简轻言的起床气也激起来了,人直接坐起来,抱着丁絮就咬他锁骨。
“简律你属狗的吗!”丁絮更生气了,“罚你去跑个一千五怎么样!”
简轻言抱着他低声笑,低下头亲亲他嘴唇。达成目标之后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,他用睡哑的嗓子轻声哄着对方:“丁老师罚我什么都愿意。”
然后两人跟傻子一样眼对眼地笑。
“张语阑!”丁絮一声吼,“之前测试的时候都能跑满分,平时训练你就给我摸鱼!掉队掉到奶奶家了知道吗!”
“丁老师,我这叫比赛型。”张语阑不忘嘴贫。
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提到过,有人是训练型有人是比赛型。大概区别就是前者平时训练的时候成绩不错,但是一到了正式比赛就很难发挥好;后者平时不出彩,比赛的时候就兴奋,更容易超常发挥。
比赛型你大爷,丁絮在脑海里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张语阑一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