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渊逸遥遥回应,“知——道——啦——!”
盛恪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,傅渊逸的嘴角也在刹那落下。
他如同雕塑,一身苍白地站了许久,而后绞紧胸口的衣服,一点点蹲下。
他眼睛睁得大,眼神却空,颤抖的视线飘忽许久,才落在那一抹被地面瓷砖反射出的刺目亮光上。
可干涩的眼底流不出眼泪。
人群流转。只有他,静默不语-
周渡接到傅渊逸电话时,正开着他的超跑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城市游荡。
他心里堵,不知怎么发泄。
今天下面的人给他送来了当年的事故报告——关于八年前的那场车祸。
由于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闯了红灯,撞上了一辆小轿车。货车司机轻伤,身上仅是骨折。但小轿车被重型后挂撞飞出去,车上两人一死一重伤。
报告的最后夹着傅渊逸的档案。
原来傅渊逸是被领养的。小轿车的司机就是傅渊逸的领养人——凌遇。
是他的凌爹,将他带出了福利院,给了他爱,也保护他到了生命最后一刻。
也正因如此,周渡才觉得“傅渊逸”这道题无解。
要怎么让傅渊逸走出来,要怎么让傅渊逸愈合,要怎么让傅渊逸原谅自己,一层又一层的结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他站在旁观者的位置,尚且看不到任何破解的方法,又何况身处其中的傅渊逸?
“呼——”周渡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,打着双跳停在路边。
正要摸烟,他的手机响了。
他接通,等着对面开口。
“周渡,我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傅渊逸的声音没了昔日的少年温润气,而是低冷的,没有一丝起伏。
“说。”
“陪我去北京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问我为什么?”他的爽快反倒弄得傅渊逸有些无措。
“没什么好问的。”周渡咬上滤嘴,“如果你有办法自己去,就不会喊我陪你。”
“你既然喊了我,就说明这一趟去北京,你不想让你哥知道。”
“你要瞒他。那也应该不会对我说实话。偏偏我又拒绝不了你。”
周二,周渡直接去别墅接傅渊逸。
陈思凌始终觉得不太对劲,抱着手狐疑地看着他俩,“你小子,谁?”
“周渡。”周渡不知道今天来还要见家长,否则高低要穿一套正装,现在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,只能象征性地理了理棒球衫的衣摆,弯腰一鞠躬,“叔叔,您好。”
陈思凌:“……”听着咋这么不舒服。
“你俩去哪儿?”
“我想带傅渊逸回趟岱山。”
“岱山?”
“我家。”
“……”陈思凌一咳。傅渊逸小声凑上来,“二爹,周渡是览胜集团的少爷……”
“……”陈思凌又是一咳,他家小屁孩连人家豪门少爷都给嚯嚯过来了?
“不是,你去人家家做什么?”
周渡插话回答道,“叔叔,是这样的,最近有几位心理学的专家在岱山给我妈会诊,我想带傅渊逸给他们去看看。”说着,周渡从车后座拿出名册,“上面这些专家,您请过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