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哥,”他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,指尖被染得发凉,“我啊,也挺混账的。”
他笑起来,笑着笑着便支撑不住地垂下头,贴靠在墓碑上,“可这事儿也怪你。”
“我在梦里问了你那么多遍,你为什么不回答。”
“哥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不回答……”-
“什么?我马上来!!”蒋路正准备进峡谷厮杀两把,就接到了盛恪他们宿舍来的电话。
今天是周五,盛恪没课,理应一早就回去了,怎么这会儿却又出现在宿舍?
而且对方说盛恪状态不对,失魂落魄的,看着像丢了魂,回来后就在睡,中途起来吐了两场。
他不知道情况,只能给蒋路打电话。
蒋路火急火燎地赶到。
“人呢?”
没回去的那个兄弟朝厕所一扬下巴。
“又吐了?”
那人点点头。
蒋路进去捞人,发现盛恪已经吐得几近虚脱,半伏在台盆上,双手用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,才不至于摔下去。
“咋样啊?!”
蒋路问完,盛恪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。
可他胃里也早就吐空了,吐出来的胆汁里混着一丝丝的血。
“我草!你真他妈的给我吐血了是吧?”
蒋路心头惊得乱跳,连忙招呼门外的兄弟跟他一起将盛恪送去医院。
一路心惊胆战,好在检查下来不是胃穿孔。
夜间的急诊依旧人来人往,白炽灯光将一切照得惨白。
有人在哭,有人在尖叫,有人在咒骂。
混乱的、不安的、焦躁的情绪,无限度地蔓延在这个冰冷的夜,裹挟每个人的心脏。
唯有盛恪,单薄的蜷缩在走廊里的移动病床上,如同听不见看不见般,不言不语。
蒋路尝试跟他沟通,“兄弟,到底怎么了?”
“哑巴了?”
“你倒是说句话,你嗯一声也行啊。你这样……我他妈有点害怕。”
蒋路最后没办法了,掏出手机,“你再不说话,我打电话给傅渊逸了啊。”
盛恪紧闭的双眼挣了挣,睫毛簌簌抖动,却没能睁开,只是眼角慢慢流出了泪。
“傅渊逸。”许久胃酸反复灼烧过后的喉咙沙哑异常,“傅渊逸……”
他重复着。
“真的……有这个人吗?”
“说什么呢……那不是你……”蒋路的声音忽而顿住,因为在他点开的页面里,傅渊逸的微信头像变成了黑色,名字也成了一个虚无的空格。
怎么会……
“我的……什么?”盛恪睁开眼,赤红的双眼,仓惶失焦。
“盛恪,你别吓我……你和逸宝……,不是,你上周不是还回去陪他了?”
盛恪低笑一声,“是吗?”
上周还缠着他要抱一下,亲一下的人,真的叫傅渊逸吗?
他真的爱上过谁吗?
他的爱人是叫傅渊逸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