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霞姨非要我贴的。”傅渊逸赖在他身上不肯松,盛恪换鞋他都要趴盛恪背上,“怕我疼呢。”
霞姨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了,听傅渊逸吐槽她,她也连忙告状:“他早上说要去给你接机,结果走路都得扶着东西……”
“霞姨霞姨!!”傅渊逸立马求饶,双手拜拜,“别说了,等下盛恪又生我气。”
盛恪换好鞋,把傅渊逸的手一握,将人背起,送到沙发上。
“还疼不疼?”他问。
“本来就不疼。”傅渊逸回答。
热敷贴已经没了什么效力,盛恪解下来,拿纸擦掉傅渊逸脚踝周围的蒸腾出来的汗。
握着那人略微发凉的足底转动,踝骨如同嵌着生锈的钢板,根本活动不开。
傅渊逸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脚,又被盛恪抓了回去。
盛恪手心温热,从足心传来,实在是教他有些心猿意马,于是傅渊逸反坐在盛恪身上,捧着那人的冷脸,对着盛恪的唇啄上一口,“哥,怎么一回来就撩我啊?”
盛恪看着他,脸上表情很淡。
“咋啦?”傅渊逸问,“脸色这么不好,是太累了?”
“没。”盛恪哑声,他看向傅渊逸的眼,眼神一寸寸扫过,而后勾着傅渊逸的后颈,将人压向自己,吻过。
即便两个人都藏着心事,这一刻的缠绵无关任何。
晚上,傅渊逸趁盛恪洗澡的时候,又去检查了一次自己藏在李思凌书房里的药瓶。
理论上盛恪不会进来这里,但他心里有鬼,总是惴惴不安,越到晚上越是焦虑。
洗澡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,拿牙膏当洗面奶用,辣到眼睛里要去找毛巾来擦,结果碰翻了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,手肘也不知道砸在哪里,痛得麻了。
“傅渊逸?”
盛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傅渊逸心脏一下失重,回答盛恪的声音略微发着颤,“没、没事……”
可他蹲在地上,被水淋着,突然就有些失控。
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,但身体动不了。他唯有抱紧自己,一遍遍哄着自己——盛恪在呢,盛恪在他身边。
下一秒,他又想到什么,惊恐地抓住自己的头发,像是埋怨自己的莽撞。
不能被盛恪发现!他不能被盛恪发现!
直至这一刻,白天被粉饰太平后的种种表象,终于崩塌。
他装没事,装可爱,装黏人,他在盛恪面前套上一层层的假面。
他不敢告诉盛恪,他不好,傅渊逸一点也不好。
可,什么是爱一个人?
要怎么样去爱一个呢?
即便他不够懂,也笨拙地认为,至少不该让盛恪一起跟他疼。
不能将自己的痛苦转嫁。
生病太辛苦了,不管是身体的,还是心理的。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,不要让盛恪……
“嘎达”门锁被打开,朦胧的视线里,盛恪朝他走来。
刺痛的眼睛还在不断溢出眼泪,那人赤脚踩进浴室,润湿了毛巾抬着他的下巴替他一点点擦干净。
“哥……”
“嗯。”盛恪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,将他清瘦的身型勾出纤薄的线条。
傅渊逸吸着鼻子,努力看清他,“你又湿了。“
“嗯。”
盛恪总他把傅渊逸捞起来,帮他重新洗过,擦干。
傅渊逸说:“我能自己洗的。”
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