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然下官愚钝,犹存一丝妄念:或为奸人造谣,构陷忠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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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故特遣使赴京,请大人亲赐解释。若能昭雪,于睿愿自缚请罪,终生不问政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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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若不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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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则代来城头,唯见血光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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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??游击将军于睿顿首”
他将信封好,交予一名死士,命其星夜送往京城。
他知道,这封信一出,便是宣战。
但他更知道,若再沉默,便是助纣为虐。
三日后,杨灿率五十精锐抵城。两人相见,无需多言。杨灿只递上那份密档,道:“这是火种,你来决定何时点燃。”
于睿接过,指尖微颤。
就在此时,斥候急报:北岭再现驼队,规模更大,且此次携带重型器械,疑似攻城器具。同时,代来府库昨夜遭窃,五百石军粮不翼而飞,守卒全数中毒身亡。
于睿冷笑:“他在逼我开战。”
陈九娘进言:“城中民心可用,但兵力不足。若能联合陇西节度使残部,或可一战。”
“陇西节度使已死。”于睿道,“但他的女儿还在。”
“你说的是**沈瑶**?”
“正是。”于睿点头,“她逃亡三年,藏身民间,据说练就一手毒箭绝技,专杀贪官污吏。若能请她出山,不但可得奇兵,更能赢得民心。”
“可她恨你。”陈九娘提醒,“她认为你父害死她全家。”
“所以我亲自去。”于睿披甲执剑,“若她要杀我,我便让她杀。若她愿谈,我便跪着听她说完每一个字。”
当夜,于睿带两名随从,悄然出城,奔赴陇西旧境。
而与此同时,京城之中,裴仲衡收到那封信。
他读罢,缓缓将其投入烛火。
火焰腾起,映照他冰冷面容。
“于睿啊于睿,你以为你在谈判?”他低语,“你不过是在帮我,把最后几个不服管教的棋子,一个个引出来罢了。”
他起身踱步,唤来心腹:“传令寒鸦营,即刻南下。目标??代来城。另外,放出风声,就说于睿勾结鲜卑余孽,意图复叛。我要让整个西北,都说他是第二个于醒龙。”
烛火熄灭,书房陷入黑暗。
而在遥远的荒野小村,于睿跪在一户农家门前,额头触地。
门内,一名女子手持淬毒长弓,冷冷俯视着他。
她眉如远山,眸似寒潭,正是沈瑶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她声音如冰。
于睿不起身,只低声说:“我来赎罪。也为西北百姓,请你出山。”
风穿户牖,吹动檐下铃铛。
一声,又一声。
黎明前的黑暗,总是最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