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就焦虑,在听到榕江口被人闯入的消息时,焦虑在心底更是疯涨。
崔邵祺眼里含着血丝,他一夜没睡。
他知道沈原殷要搞他,可他不明白原因,他又没有动过沈原殷的势力,却不知为何被沈原殷疯狂针对。
猎场刺杀他只是想让沈原殷死,却不料被沈原殷倒打一耙,污蔑成有人要害和锦帝。
榕江口是他最大的秘密,如今看来也被沈原殷知晓。
还有渠州的金矿一事,何家因为何喆宇是渠州州府被弄得精疲力尽,如果这三件事都被沈原殷在明面上查出来,以他那个父皇的性格,他难逃一死。
现在就只能祈祷沈原殷手上的证据没有那么多,而且他尚且不知道沈原殷会怎样将刺杀一事和他扯上关系。
崔邵祺眼神阴霾。
府里的谋士和亲卫还在烧毁账单和其他东西。
崔邵祺望着天,天空依然昏黑,但已经有点微弱的光亮了。
空旷的院子里烟雾弥漫,还不停的有纸张扔进去。
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已经转移出了府外。
就在这时,亲卫着急忙慌地跑进来,慌张道:“殿下,不好了!”
“猎场传来消息,尸体没清理干净,丞相说在元旦朝会的时候在您身边见过一个刺客。”
崔邵祺猛然转身道:“怎么可能,本王身边怎会带着刺客出去……”
他的话停住,明白了沈原殷的手段。
的确是不可能,但是沈原殷要把这件事情变成可能,以此来诬陷于他。
天色渐渐亮起。
崔邵祺听见外面有脚步声,声音不小,来的人绝对不少。
又有人跑进来道:“殿下,丞相和诏狱带着人来了,要……要搜查府上!”
崔邵祺恍惚,看着院子里没有烧干净的东西,以及冒着浓烟的上空,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完了。
他意识到。
一切都完了。
尽管他心里明白,但仍然还心存侥幸,于是收拾好面上表情,吩咐下人将院子赶快收拾恢复,打算去前厅能拖多久是多久。
沈原殷带着御赐金牌,身边跟着全正真,后面是诏狱和锦衣卫的人。
沈原殷望着大皇子府的牌匾,以及那天色也无法掩盖的黑烟,轻轻笑了下,道:“全大人,你以为那是什么?”
全正真不敢接话,就只笑着。
当沈原殷带着人踏进大皇子府时,崔邵祺正巧出来。
时辰尚早,前厅里点着油灯,在光线下可以发现崔邵祺的眼下青黑,面色憔悴不堪。
沈原殷心里觉得好笑,他的视线往下移,看见崔邵祺衣摆上黑色的灰。
不等崔邵祺说些什么,沈原殷就道:“大皇子,叨扰了。”
崔邵祺仿佛当他们身后的锦衣卫,装糊涂道:“不知丞相和全大人有何事来访?”
沈原殷短促地笑了一声:“事关陛下遇刺一事,有些证据指向了殿下,现在需搜查大皇子府,还望配合。”
随后沈原殷直接下令,数名锦衣卫有序进入府中。
全正真道:“诏狱办事,殿下就莫要四处走动,先待在前厅罢。”
崔邵祺面色铁青:“本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。”
“是非对错,查清楚就知道了。”沈原殷抬步,径直路过崔邵祺,在即将离开前厅时,他将头微微偏过,似笑非笑地问道,“府中这黑烟,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