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快去跟上他。”沈娴催促丫鬟带两个家丁跟上坐上马车的陌生青年。
青年的马车走远后,月栀才被婳春扶着下船来,正要坐上自家的马车,却听到一群不请自来的脚步声。
沈娴示意身后的家丁停步,独自从夜色中走出,骄傲的站在月栀面前,神情得意。
“没想到吧,我跟了你大半夜,总算抓到了你们两个。”
乍一听那声音,月栀完全想不起是谁,疑惑的转向婳春,婳春也是一脸懵。
看对方一脸高高在上的架势,婳春问话稍微谨慎些:“我家小姐似乎并未与姑娘有过来往,敢问您是?”
沈娴眉头一皱,在夜色中看不出月栀面上有什么异样,只当她是做了公主,不屑提及往事,对故人都摆起了架子。
冷哼:“未曾来往,这话你也说得出口?当初我不是我爹慧眼识珠,给了她表弟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,他们姐弟还在燕京城里过苦日子呢,如今做了公主,就想翻脸不认人了?”
闻言,月栀便知道了她的身份,愧疚道:“还请沈姑娘谅解,我眼睛看不大清楚,又不好分辨声线,才没认出你来。”
眼睛看不清?沈娴投去狐疑的目光。
静安侯是裴珩的贵人,他留下的女儿自然也算是半个贵人,月栀和善道。
“沈姑娘是来游船的吗?湘水畔的确是热闹,只是这一片冷清些。对了,那条船我租了一夜,若姑娘想夜游,尽可带人上船去玩。”
沈娴听得眉头紧皱,见她一副柔软好说话的样子,更没好气。
“休想扯开话头,我抓到了你们两个,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传出去?而且,别叫我沈姑娘,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,还请公主以礼相称。”
月栀不解,她与沈娴近来并无嫌隙,彼此交集也不多,对方怎的突然冒出来说什么丑事,好生奇怪。
“沈郡主在说什么?丑事?”
“还想跟我装傻?皇上给你和梁家二公子赐了婚,你却背着他们,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幽会。我亲眼瞧见你们在船上共处,天晓得你们在里头做了什么腌臜事,等我摸清那个男人的身份,公之于众,你的名声就毁了。”
沈娴志得意满,只等她心虚求饶,自己就能顺势提出要求,要她去跟皇上求,解了与梁家的姻缘。
如此,月栀同那个野男人爱去哪儿快活就去哪儿快活,总归自己不用再守着陈兰泽那块石头疙瘩,可以与真正的才俊梁璋成就姻缘。
女子后半生的幸福全系在夫君身上,从前她喜爱陈家的富贵,如今只念着体贴亲和的梁璋,终究要选个会疼人的夫君才好。
“既然做出与人幽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来,就该知道,梁家家教甚严,不会喜欢你这般不懂规矩的女子,趁早……”
沈娴念的头头是道,月栀止不住心头的好笑,无奈打断了她。
“沈郡主,我想你是误会了,若没有旁的事,我该回府了,你请自便吧。”
心中对沈娴的印象,还停留在那个宴席上不知分寸的任性娇小姐,再有便是沈娴哭着来她府上道歉的样子。
她并不记得裴珩有跟她说过册封沈娴为郡主的事,若不是有意隐瞒,便是这事实在太小,不值当提。
说罢,叫婳春扶着她上马车。
“你敢走,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与野男人私会,这违了皇上的赐婚,是欺君之罪!”沈娴自以为得了理,不依不饶,上来要扯她的袖子。
婳春冷脸打掉她的手,护着月栀先坐进马车,回身神情不善的注视着沈娴。
“沈郡主,我家公主身体不好,连皇上都小心呵护,遣了太医到府上每日一顿药温养着公主的身子,郡主倒是毫不顾忌,又拉又扯,弄伤了公主,只怕郡主担待不起。”
沈娴自小被家里娇惯着,进了京更是仗着皇上亲封的郡主名头,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簇拥,此刻竟被一个下人训了。
仰头瞪着她,怒道:“我与宁安公主说话,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儿?”
婳春轻蔑瞥她。
“公主都说了要回府,没空与您胡闹,要查什么野男人,传什么幽会,您有胆子就尽管去试,真把事情闹大,郡主合该想想皇上是会信您还是信我们公主。”
说罢,不再理会沈娴,强硬的撤了踏凳,叫车夫赶车回府。
“你们公主府的下人真是反了天了。”沈娴被马车丢下,气的在原地跺脚。
没过多久,她的贴身丫鬟也回来了,后面跟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丁,走路都歪歪扭扭的。
丫鬟惊魂未定,慌张道:“小姐,那男子不知是什么神人,身边养了好些高手,我们只是远远的跟着,没出一里地就被发现了,给他们打了一顿。”
庆幸丫鬟是个女子,被他们手下留情,没有落得跟家丁一样的下场。
沈娴苦恼的敲敲脑袋,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