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来叫我,带你去看点别的。”卫溟神神秘秘。
“知道了。”子桑面向纪怀光,“敏儿他们那边什么事?”
她不信纪怀光真的有什么关于师弟师妹的话想单独同她说,就算有,早在刚见面那会儿也该说了,不至于等到现在。
看不出来,这人平时一副高冷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,胡说八道起来更是乍一眼让人看不出破绽。
纪怀光没有直接回答问话,抬眸扫向卫沧与卫溟。
兄弟俩瞳孔一收,哪有不明白的道理。
“单独说话”,真有那么回事一样。
“明日见。”卫沧神态端方地留下一句,转身向南。
卫溟晃了晃手中的传讯玉简,潇洒地同胞兄一块。
目送两道同样的身影渐次没入黑暗里,子桑扭头望向纪怀光。
怎么说?什么事?
纪怀光垂眸,“这次同来生辰宴的还有沙文瑞,路上师弟师妹与他起了争执,届时或需从中调和。”
子桑有些意外,没想到真有事。沙文瑞居然也来了。
“争执大吗?有没有人受伤?起因是什么?”
她能想到陈敏儿和沙文瑞两边过不去,不过若是加入了卓轩、马道成、黄秀明几个,输的多半是沙文瑞。
纪怀光薄唇紧抿,静静注视子桑。
关于争执,他离开前就已有端倪,后面的内容也由黄秀明添油加醋传讯给他。
沙文瑞的某些揣测并非子虚乌有,某些改变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对她的感情?是施展灵力受阻,摧折全身筋脉时依然不服气的锐利眼神?还是为丁氏遗孤考虑,轻声安抚的温柔用心?
敏锐的洞察力,近乎无赖的执着,精准地让他无计可施。
偷喝酒将他骗得团团转那次,没有人知道在发现那些藏匿起来的酒坛时,除开初时的如鲠在喉,他的内心如何隐秘地升腾起“势均力敌”的狂喜。
或许是江南丁府地道的蚕茧里,她扬言要讹上他,在他腿上掐下去的那一把,让他羞恼之余几乎忍不住应她“奉陪到底”。
又或许是在他力有不敌之际,她不顾自己没有任何实战能力,毅然上前扶起他,落在腰间那柔软的手臂。
明明嘱咐他不能有事,偏偏否认担心。
她挑衅、得意、欢欣、落寞、悲伤……种种眼神明艳而热烈,对她认知的每一次刷新都在挑动他的神经,挑战他的冷静。他甚至想,假如“她”不是真正的师娘,他会拿“她”怎么办。
仿佛在心口炸开朵朵鲜花,血雾弥漫,罪恶丛生。
沙文瑞说得没错,他的确对她有非分之想。冒天下之大不韪,以至于筹划起如何名正言顺、堂堂正正走到一起。
他对她,有欲望,却也不止欲望而已。他希望成全她与他在修仙界的立足之地。
“沙文瑞污蔑五师妹对我有意。”纪怀光肃着一张脸回答。
他无法将沙文瑞对他精准的揣测,通过这种方式转达给她。
子桑闻言先是怔住,很快爆发出自到这里以来,最放肆的笑声。
沙文瑞什么眼光!怎么能荒唐到这等程度,把纪怀光和陈敏儿捆到一起?陈敏儿满心扑在修炼上,是她见到的少有的心性纯粹之人,哪有多余的心思暗恋纪怀光?
一个热衷于当“大家长”,一个沉迷于提升武力,这两人要是能擦出火花她原地表演倒立。
沙文瑞什么人才,什么脑回路?怎么会这么好笑!
笑得快要岔气的子桑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,将笑出来的眼泪擦掉,抬眸瞥向对面的人。
纪怀光目光沉静,仿佛她笑的事与他毫无干系。
当事人之一就在眼前,“觉得好笑”,是她一个人的好笑。
表情管理上线,子桑恢复漫不经心,清了清嗓子道,“咳,这波我站敏儿,有把沙文瑞打残吗?”
纪怀光从未见过她像方才那般,笑得如此开怀,眉眼恣意,唇角张扬。她不相信五师妹对他有意,刚好也省了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