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看着可爱,脾气倒是不小。
他不耐烦的晃了晃自己的胳膊:“你说呢,大家都在跳舞,我过来难不成是求你给我擦皮鞋吗?”
平常遇到这种人,玛丽会选择无视。
但刚刚见识了肥腻的癞蛤蟆,这个精致到像人偶一样的男孩,实在让玛丽觉得可爱到不行。
无视布拉克摩亚的暗示,玛丽没意识到自己笑得很开心:“我的荣幸,先生。”
再度无视布拉克摩亚有些焦急的眼神,玛丽拉住了对方递过来的手。
出乎玛丽意料,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孩子,手心极为粗糙,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柔软。
相比于玛丽的拘谨,对方则放松很多。他大喇喇的把和自己身高持平的玛丽拉进怀里,也不管这个样子看着奇怪不奇怪,自顾自的往人群的边缘地带走去。
“呃……不跳舞吗?”
明明是他主动说的跳舞,结果现在他居然理直气壮反问:“你想跳舞找别人去,反正我不会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你话好多啊。”?
她居然也有一天会被称之为话多吗?玛丽对此感到惊讶,她以为法尼瓦伦泰那种家伙才能叫作话多。
他可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整天,还可以每句话都不重复。
对方情绪不佳的接过侍从手里递来的香槟,粗鲁的一饮而尽。他酒量不好,一杯下去就把耳朵尖染成了红色。
这孩子应该还没成年吧,她该不该阻止他喝酒?
就在玛丽纠结的时候,对方又喝了一杯。他的眼神迷蒙了起来,像磨砂玻璃。嘴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僵硬的抿成一条线,而是微微翘起。
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在原地保持不动,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,对方一脸奇怪的盯着她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??
玛丽觉得自己跟不上对方的思路:“不是你……”
对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:“拜托,你能不能稍微聪明点。”他表情不好的看着玛丽,像一只呲牙的小猫,“那个老头……啧……你自己应该也猜出了些东西,才不想跟他说话吧。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,但我想告诉你,别自己毁了自己。”
玛丽愣住了
“反正……你别被什么兄长啊妹妹啊爸爸啊妈妈啊什么的绊住脚步,不值得的。”喝醉酒的家伙出乎意料的口齿清晰:“反正……就……就为自己而活就行了。反正……他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儿子,我还得陪他出来……应酬……”
她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孩子,轻声说道:“所以说……你刚刚是在,帮我?你的意思是……我不用在乎别人?”
他细眯着眼睛,随手拿起了桌上保护鲜果的冰块,贴在自己脸上降温。
不知道是刚才没听清楚,还是不想回答,对方不耐烦的摆摆手:“该说的我都说完了,别在我眼前晃悠了。”
他不再搭理玛丽,而是转头走进了舞池。有人拿着香槟和他致意,他则扬起了笑脸和别人搭话。玛丽停留在原地,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的名字。
布拉克摩亚看到那个男性离开玛丽后,松了一口气。
总统从他和玛丽共事起,就暗中下达了命令。在和玛丽出任务时,务必将她和外界的接触降至最低。
如果不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允许,他早就拉着玛丽走远了,不可能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。
布拉克摩亚阴魂不散的来到了玛丽的身边,他还没有说什么,就因为玛丽嘘声的手势,闭上了嘴巴。
确实……
确实啊……
人生开窍往往就在某个瞬间,玛丽抓住了这个机会。
她确实有求于法尼瓦伦泰,但对方同样需要自己。
确实,现在法尼的手里已经不止一个替身使者,但他们的价值和活用性远低于她。
她具有不可替代性,根本没必要所有的事情都随着法尼的指示走。
确实……法尼给出的路线最安全,扫尾最方便。
做一个不情不愿的少女,被对方选中,然后在带去房间的那一刻,杀掉对方。几个打杂的手下想办法拖延住保镖,布拉克摩亚则去处理尸体。
可是……最终的结果不就是杀掉对方吗?
玛丽眼光深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