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烛越。”
“嗯?”状况外的烛越还眉眼温柔地等她开口。
想到下一秒自己要说什么,温漪宁莫名想笑,站起身来轻咳一声道:“我好像要升阶了。”
晴天霹雳。
烛越一脸呆滞,看到这副表情出现在他脸上,温漪宁忍笑摆手,“星星很漂亮,你继续欣赏,我先下山闭关去了。”
说完就飞身离去,她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山上,回过神来的烛越哪还有什么心情看星星啊,赶紧跟了上去。
但还是慢了一步,等他回到小院,正好看到她啪地一声把门关上,快得连一句叮嘱都来不及说。
房门将她的身影掩去,只留下静默的门板与他面面相觑。
烛越站在清冷的月夜,习习晚风拂过他的脸庞衣摆,也将他的心吹的哇凉哇凉的。
没有这样的吧?
修为确实很重要,但好歹给他一句话的时间嘛!
刚确定她也对自己有意思,正沉浸在她对他有情的狂喜中,但还没来得及把她的心捂得更热点儿,叫她更喜欢自己一些,转眼就只能和门板干瞪眼儿,一瞬间从云端坠入现实。
落差太大,烛越接受无能。
闭关短则几月,慢则能上百年。
万一她出关后说我那天冲动了,师父你别放心上,师父我们还是做师徒吧……他要怎么办?
光是想想,烛越就觉得天都要塌了。
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催眠自己不要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。
等把胡思乱想的东西全赶出脑袋,天也蒙蒙亮了,他看了一眼她窗边的紫藤花,沾满清晨雾珠的花枝正随风轻舞,好似对他的鼓励和认可。
这一瞬间,烛越完全说服了自己,她的花儿都对他这样亲近,她肯定不会出尔反尔的。
怀揣着自以为消失了的隐秘的担忧和对她出关的期盼,烛越开始做起了花匠和手工艺人……
他把窗口的紫藤照顾的很好,花枝已经繁茂地长到房顶,远远看去,像是在花海里开了一扇窗,让人忍不住想窗户里会藏着什么宝藏。
对于这个,烛越很有发言权。
除了最开始老老实实地照顾了几天紫藤,后来的他简直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每次都要偷偷推开窗,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人,要用目光将她描摹千百遍才舍得移开视线。
后来,他直接不关窗了,不管做什么都要往里面扫一眼。
尽管是一样的衣衫,万年不变的打坐姿势,和紧闭的、看不到情绪的双眼,他也依然看不厌。
好像只有这样,他才能安心做事。
有时候无聊,就坐在温漪宁房顶看星星晒月亮,就好像他们那晚在山顶上一样。
每每这时,他的手里总拿着一个小本写写停停,无聊了就把小本放在一旁,掏出一块青翠通透的玉开始细细雕琢。
手上有不少细微的疤痕,是之前刚开始学雕玉的时候划的,不痛不痒的他就没管,就是有一点很烦,受伤流出来的血弄脏了玉,他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块玉了。
日月交替,四季轮转,他始终孤单却专注地雕刻着手心的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