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?”姜悯关掉花洒,拧眉往后看。
“我说,不合适。”周灵蕴靠在墙边,“小时候不懂事嘛,现在长大了,还不知道避嫌呐?”
避嫌?姜悯一下怒了,“你避个鸡毛嫌,刚是谁把我拽到衣柜里,上下其手。”
“上下其手不是用来形容那个的。”周灵蕴清清嗓子,摆出老师架势,“‘口大口小,上下其手’是一句谚语,指古时官僚互相勾结舞弊,跟黄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。”
多读了几本书看给她狂的,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。
姜悯忍不住翻个白眼,“我就要说上下其手怎样,字面意思看就是很黄嘛。”
她歪理一套一套,“什么‘口大口小’,不就是说上面的口大,下面的口小,当然无论口大口小,都得用手,当然口也没问题,不过这里要细分一下,有大口对大口,还有大口对小口,甚至小口对小口也是很不错的……”
她说得自己都信了,末了还叹口气,颇为自得,“欸,中华文字真是博大精深,我也是蛮有智慧的,这都能想到。”
周灵蕴屈膝半跪,手撑墙,笑到肚子疼。
“不过周灵蕴。”里头姜悯喊。
“啊?”周灵蕴应声。
“我们好像还没试过小口对小口。”姜悯唠家常的口气。
周灵蕴笑音戛然而止,整个人定在那,眼神开始发直,脑袋里出现一些马赛克画面。
里头冲个差不多,吩咐,“去柜子里给我拿条浴巾,应该有干净的。”
姜悯絮絮叨叨,说待会儿叫个外卖送些日用过来,趁着下午太阳好,睡衣浴巾啥的洗了晾干晚上洗完澡就能穿……
外头半天没动静,姜悯奇怪,走门边探头往外看。
周灵蕴蹲门口,手里攥着她小裤头,一动不动。
姜悯“pipi”两声,“想什么呢。”
浅浅吸气,周灵蕴抬头,朝她挤眼,“你猜。”
姜悯岂会看不出,她坏笑,“想跟我对口。”
如此直白,周灵蕴不好意思了,手捂住嘴把脸偏到一边笑。
可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东西,颇感到纳闷的“嗯”一声,待垂目看清手中物件,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狂笑。
姜悯扶着门框,大半身体躲在门后,也笑得抽抽。
笑,是一种神奇的魔法。
周灵蕴好久没这么畅快大笑过了,她一面感到匪夷所思,一面又觉得合情合理。
姜悯身上没有那种讨人厌的大人架子,虽然她有时候说些话干些事,确实挺讨人厌,但周灵蕴在跟她日常相处中,并不曾感到年龄差距上的威压。
姜悯本质上是个有点神经质,不按常理出牌的可爱家伙。
所以她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,互相开对方的玩笑,说些不着边际的话,甚至搞黄。
姜悯确实曾深深伤害过她,她也真真切切恨过厌过。
但奇妙的是,正是这份激烈复杂的情感,如同丝线将她们的生命更为紧密缠绕在一起。
痛与快,怨与念;让她痛彻心扉,生不如死,也让她毫无负担放声大笑。
全世界,只有姜悯能给。
下午,姜爸应周灵蕴要求,在庭院的桃子树和樱花树之间拴了一根粗粗的晾衣绳,周灵蕴把洗好的睡衣和浴巾挂出去。
她捞起姜悯睡裙的一片裙角,凑到鼻端,姜悯趴在二楼窗户边看她,“欸”一声。
周灵蕴抬头,手搭凉棚遮挡太阳光,“叫我干嘛。”
“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。”姜悯手里拿个苹果,边啃边笑,“人家睡裙你也要闻。”
“你才有奇怪的癖好吧。”周灵蕴哼声回呛,“喂人家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
“那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?”姜悯伸出一根手指,左右晃,“NO,宝宝,甘旨肥浓,水陆之珍,不是谁都有福气可以吃到的好吧。”
“装货。”周灵蕴转身。
“你以为就你会拽文?”姜悯说你才装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