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记得被自家小少爷送去衙门的那个花臂大汉,对他的印象也深:“您说的是那腿软的大汉吗?”
老管家没亲眼见到那恐怖如斯的画面,对大汉缺乏了应有的恭敬和敬畏:“他呀,他回过神来就走了。”
老管家说:“衙门里的县令问完了话,觉得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,让他按了手印,就放他走了。”
若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本县的户籍,那还真是难办。
但可惜的是那些死去的大汉都是些没上的黑户,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,县令大人为了不增添麻烦,就一笔带过把人放回去了。
县丞和县令是多年好友。
共同处事多年,陈成对县令的感情也深。
他摸着脑袋叹道:“县令伯伯就是不爱管这事。”
换句话来说就是碌碌无为。
既不贪墨百姓银两,却也很少为了正义去斤斤计较。
但也因为这样,县令伯伯在乡里村里,虽然算不上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,却也不是个人人喊打的贪官臭官。
老管家也深觉如此,但他可不能这么说。
不光他不能这么说,他还不让他家少爷这么说。
老管家拍拍自己的嘴:“隔墙有耳,隔墙有耳啊。”
福来客的老板之死掀起了一阵狂热的浪潮。
不过一晚上加一个凌晨的发酵,就让这件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。
几个福来客的熟客挤在一起瑟瑟发抖。
他们是最先发现福来客的掌柜暴毙这件事的。
和往常一样,他们打算去福来客喝完早上的豆浆,喝完了之后啃几个包子,就要去码头和小摊上赶工。
一日之计在于晨,他们要做工上活,自然起的很早。
也就是在这个早上的凌晨四五点。
他们穿过经过客来福的那条路的那个拐角,一打眼居然见到了一个正对他们的人头。
那个人头在早上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极为恐怖,暗沉的日光下,泛着青紫的惨白,惨淡的舌头从口腔里吐出来,眼球几乎睁到爆裂,黑色的眼珠子被眼白重重覆盖,周围全是爆裂开来的红血丝。
风吹动间,挂在上面的手臂朝着他们摇动,远处看更像是打招呼。
太阳还没起,日头还昏暗。
小城的街道糜糜散着凉风,呼啦一声,风大了起来。
手臂打招呼的动静变得剧烈,那张惨白恐怖的头颅笑容拉长……
摇摆的手臂咔嚓一声,就这么掉了下来。
“啊!”杀鸡一样的尖叫。
凌晨见到这样可怕的场面,哪怕是几个男子汉被吓破了胆。
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顿时抱作一团,胳膊搂着胳膊,腿抱着腿,一个个哑着嗓子喊:“鬼啊。”
但事实上,那却不是鬼。
只是一个凄惨死掉的人。
如今回忆起来,这几位吓到心脏骤停的汉子都难以控制自己的脸色。
他们的脸色惨白,显然被吓得狠了。
连话都有些哆嗦:“我见到了他就这么被一根绳子吊着,这么看向我们。”
来访问的衙役点点头,连忙记下来。
似乎觉得语言还不够有说服力,那个汉子做出了一个吊死鬼吐出舌头的动作,瞬间更加逼真恐怖。
“就这样,就这样,死死看着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