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。。”
“宇文阀和江淮军搅合在一起了,就不怕杨广猜忌你们吗?”
一阵男声宛如洪钟大吕,将江面都震的阵阵波动。
杜伏威向声音源头看去,
正好迎上了冯虚御风而来的高大身形,。。。
深渊之下,时间仿佛凝固。单婉晶下坠的身体并未感受到重力的牵引,反而如同被某种无形之力温柔托起,缓缓沉入一片幽暗的光海。四周寂静无声,唯有心跳在耳畔回响,一下、一下,像是与某个遥远的节拍共鸣。
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悬浮于一座倒悬的城市中央。街道自头顶垂落,屋檐如冰锥般刺向虚空,灯火在逆境中燃烧,却不曾照亮黑暗。这里没有天空,也没有大地,只有无尽的上下颠倒与错位的空间结构,宛如一幅被撕裂后又强行拼接的画卷。
“这是……命轴的核心?”她低语,声音未散便已被空间吞噬。
忽然,远处传来钟声??七响,不疾不徐,每一记都敲在灵魂最深处。随着钟鸣落下,城市开始缓慢旋转,街道重组,楼宇翻转,最终形成一条笔直通路,直指那座深埋于虚无之中的黑色殿堂。
她的双脚终于触地。
石板冰冷,每一步踏出都会激起一圈涟漪般的记忆波纹。她看见自己幼年时在东溟岛练剑的身影,看见母亲最后一次对她微笑的画面,也看见李寻欢站在雨中,手中飞刀坠入泥泞的那一瞬。
“你们都在看着我。”她喃喃,“所以,我不能回头。”
越接近殿堂,空气越沉重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匿于阴影之中窥视着她。殿门高逾百丈,由一种非金非石的材质铸成,表面浮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??那些是历代守序者的真名,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一段消逝的历史。
而在正中央,一道狭长的裂缝横贯门扉,似曾被人以极致锋利之物劈开。那是她十年前留下的痕迹,当时她尚不知晓此地存在,只凭本能感应到命运的枷锁所在,于是挥刀斩去。
如今,那道裂痕正在愈合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一个声音从门后响起,并非通过耳朵听见,而是直接在意识中浮现,“但也不算太迟。”
单婉晶握紧掌心的水晶鳞片,沉声道: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第九王座的守望者,也是你母亲最后封印的存在。”那声音顿了顿,“你可以叫我‘清璃’。”
她心头剧震:“祖师?可您不是早已……”
“死去?”对方轻笑,“我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活着??将意识寄存于命轴夹缝,等待真正能开启第九席的人到来。而那个人,必须同时具备三重身份:东溟血脉继承者、梦界觉醒者、以及……双重存在者。”
“双重存在者?”她皱眉。
“你在梦界死亡过一次,灵魂脱离肉身,却又归来。”清璃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悯,“那一刻,你的生命轨迹分裂为两条并行线:现实中的你,与梦界的你。你既是生者,也是亡魂;既是执剑之人,也是被书写之人。唯有如此,才能触及命轴本源,改写既定规则。”
单婉晶闭目,回忆如潮水涌来。她在梦界行走三千城池,见证九百轮回,每一次“醒来”都以为结束了,却发现仍是另一层梦境的开端。直到某一日,她主动跳入焚心渊,让灵魂彻底崩解,才在灰烬中听见了一声呼唤:“回来吧,你还未完成使命。”
正是那一声呼唤,让她重生。
“所以……我不是回来了。”她睁开眼,眸中金芒暴涨,“我是重新诞生。”
“不错。”清璃道,“现在,走进来吧。第九王座不属于任何人,它只为‘初代醒梦者’的传人开启。你要做的,不是坐上去,而是唤醒它。”
她伸手推门。
轰然巨响中,黑色殿堂门户洞开。内部并无座椅陈设,唯有一根贯穿天地的黑色光柱矗立中央,周围环绕着八道黯淡的光影??那是巡狩者议会前八席的投影,此刻皆低垂头颅,仿佛臣服于某种更高意志。
而在光柱顶端,隐约可见一尊空置的王座轮廓,其上缠绕着无数命运丝线,每一条都连接着不同的世界节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