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莎像小老鼠一样溜溜跑着就去找曼迪了。手中的来电还在执着地响着,带着这通来电,罗心蓓转身去了卫生间。
卫生间的木门上了锁,罗心蓓转身背靠着门板。
在接起罗承康的电话之前,她先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心心啊——”
果然,电话一接通,罗承康的声音就在那头飘了过来。
“你不用管我。”罗心蓓打断了罗承康的话,“我自己在美国过得很好,用我妈妈给我留下的那些钱。”
之所以明知是谁打来的但罗心蓓仍然选择接通的原因,就是她这一次终于决定要和罗承康把话说清楚。
马上就是第四年了。
那个晚上那通电话中的事情她说到做到,她希望罗承康也能说到做到。
“别再换号码给我打电话了。”罗心蓓说。
她尽力忍耐着电话那头隐隐约约小男孩在一旁捣乱的声音,“我不想听你儿子叫我姐姐,我没有弟弟,我妈就生了我一个。”
卫生间内,在‘嘟’的一声之后决绝地恢复了寂静。
罗心蓓把这个号码也加进了黑名单。
卫生间的门向内打开,罗心蓓低头整理着裙摆走出卫生间。
高跟鞋踩进房间内的地毯,她抬起头来,迎面撞上一个意想之外的身影。
郑非抱着艾莎,他已经换好了参加晚宴的衣服。
黑色西装,脖子上打好了黑色的领结。
视线在艾莎的粘着巧克力脆皮的小脸蛋上收回,郑非转头笑眯眯地看向罗心蓓。
“走吧?”
他冲她伸出手。
新年的烟花在长岛拥有自由燃放的权利,迈巴赫行驶过静谧的马路,夏日时郁郁葱葱的林间变成了成群的干瘦如柴的枯木。
黑色的树影立于道路两边路灯的光影之外,光秃秃的枝桠上方绽放着明亮绚丽的烟花。
布莱迪位于汉普顿的庄园中在圣诞节后迅速变成了新年的装扮。
像雪花一样银白色的小灯泡挂在庄园那扇铸铁双开大门上,铸铁大门缓缓打开,迈巴赫开向一片被银灯照亮的林间小道。
布莱迪家的人们全回来了,宴会厅中长长的餐桌上餐具与各种酒杯从头摆到了尾。
白色的牡丹花与铃兰还有洋桔梗插在瓷瓶中,花朵在瓶口边缘冒出嫩绿色的花枝与叶子,作为它们朝气蓬勃的点缀。
几个佣人忙着把干净的餐巾摆上餐桌,还有绕着桌子分发着一大把银色的刀叉。
几双黑色手工皮鞋接连走过柚木地板,在走廊上留下几串沉闷的脚步声。
“他妈的他有没有搞错。”朱利安骂了一句脏话,他难以置信地嗤笑一声,“他给他们降半旗。”
即将进入新年的最后一天,大家原本都快快乐乐地迎接新年。而就在今早,半个月之前的那件发生在加州的校园枪击案突然又被拎了出来。
它与美国任何一件枪击案都没有不同,但是它这次就是与众不同了!
它被总统突然要求在白宫内降了半旗。
还是在新年夜!
“黔驴技穷,懂吗?难道你没有看到他们的支持率持续走低吗?”卡梅伦有些不满叔叔的话里有话,他认为朱利安的意思是他在国会中居然对着这样的事情束手无策。
可国会与白宫的决定有个毛关系。
他们可管不了那位是想拉屎还是放屁。
“马克。”卡梅伦看向郑非,“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黔驴技穷。”
“小子。”朱利安的视线越过了站在他身旁的亨利,他冷笑着盯着卡梅伦,“我是你叔叔,我不是傻子。”
作为从始至终坚定支持GOP一派的家族,并且掌管着美国最大的枪支与武器的市场的布莱迪,显然就是马上就要被DEM拿去开刀了。
大选即将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,过去三年内民众对于DEM的失望只好重新把对于振兴美国的希望放在了GOP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