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小川落入一个坚实有力的臂弯。
鼻尖瞬间充斥着熟悉的檀香气息,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,奇异地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。
他最后模糊的意识里,只有周砚那双近在咫尺、翻涌着骇人风暴的深邃眼眸。
以及自己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的无力感。
“小川哥——”莫奈惊慌失措地扑到近前。
她看着齐小川额头那狰狞的伤口和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想碰又不敢碰,只能无助地哭喊。
时度和陈子也紧跟着周砚围了过来。
“一点小事,大家继续!”陈子话音落下,音乐重新响起。
现场很快有人上前收拾残局。
“去我办公室。”陈子沉声道。
周砚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,跟在后边,几人快步朝办公室走去。
“让开!”
周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,冷冽的眼神扫过前方挡路的人群。
那森然的威压让围观者下意识地后退,自动分开一条通道。
时度立刻起身跟上,同时不忘对还在啜泣的莫奈低喝:“别愣着!跟上啊!”
“齐小川?”
路上,周砚声音低沉紧绷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,试图唤醒怀里的人。
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办公室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。
周砚将齐小川平放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,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轻柔。
齐小川额角的伤口仍在缓慢渗血,染红了周砚手臂的衬衫布料。
那抹暗红在深色衣料上蔓延,触目惊心。
莫奈扑跪在沙发边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“小川哥小川哥”
她带着哭腔的低唤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。
“让开点。”时度沉稳的声音响起。
陈子拿来了百乐门备至的医药箱。
时度俯身检查齐小川额角的伤口,指腹在伤口边缘轻轻按压。
“啧,”他说道,“万幸,玻璃碎片没嵌太深,伤口不算深,主要是钝击和划伤。”
他用镊子夹出几块细小的玻璃渣。
消毒棉球沾着刺鼻的药水按压上去,齐小川即使在昏迷中也因这锐痛而闷哼一声,身体微颤。
时度快速进行了清创和止血,敷上药粉,缠上绷带。
血很快被止住,只有绷带边缘渗出一点淡淡的红晕。
“可是可是小川哥昏倒了啊!”莫奈抬起泪眼婆娑的脸,看着时度。
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和恐慌。
“流了那么多血,他真的没事吗?”她的质疑让时度擦拭手上血迹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时度瞥了她一眼,将染血的棉球丢进垃圾桶,“撞击和失血会引起眩晕,但他昏迷这么快,应该是老毛病犯了。”
“双重刺激下,身体暂时启动保护机制罢了。”
他语气带着点医生见惯生死的淡然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。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沙发上的齐小川睫毛颤动了几下,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