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进了花厅,需小心应对才行。
温眠甫一进花厅,发现今日过来的请安的人变少了。
往日里这花厅几乎能坐满,宗室里的内命妇们,留语宫中的太妃和太嫔们,甚至还有讨得梁太后欢心的贵女们。
今儿只有秦老王妃和淑太妃还有姨母在喝茶说话。
都是长辈,她走过去见礼。
秦老王妃对她淡笑着点了点头,虽然一开始对她寡妇的身份颇有微词,也知梁太后也对她不喜。可她入宫以来都还安分守礼,得皇帝宠爱。秦老王妃待她都还算客气。
欣太嫔拉着温眠的手,关心的问:“路上冷不冷?”
温眠笑着摇头,“不冷的。”
淑太妃含笑说:“快坐下喝杯热茶吧。你姨母看到今日天冷风大,担心你在南方待惯了,不适应这边的冷冽。”
温眠抿唇一笑,“多谢姨母关心。宫人都伺候的妥帖,出门也有轿撵,这寒风不妨事的。”
温眠觉得看到姨母和淑太妃在,且与秦老王妃言笑晏晏。方才眼皮跳动应当只是多想多虑了。
“宁德大长公主到。”
听着宫女的通传,温眠循声望去,只见宁德大长公主扶着宫女的手缓缓步入花厅。
宁德大长公主朝众人笑了笑,“看来是本宫来迟了。”
秦老王妃说:“太后娘娘还没出来,你来的刚好。”
宁德大长公主扫了一眼花厅,咦了一声,“那今日怎么人少了些?”
淑太妃回道:“兴许是太后娘娘喜静,没有让太多人过来。”相处了这么些年,这位梁太后的性子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,有时喜欢热闹便传唤不少人过来,有时喜静了便只点了几人过来。
宁德大长公主点了点头,施施然落坐了。
她看到过来行礼的温眠,和气地说:“都是一家子,不必这么见外,坐吧。”
温眠对于这位大长公主心情有些复杂,一是由于她的到来,带来了李御史女儿的事,从而让她的旧事也一道被查了起来。更何况她的孙子裴岑,知道她的那段不堪的过去。她对宁德大长公主怀着警惕和提防,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有什么目的。二是这宁德大长公主对她的态度,一直都很是和善。
这让人觉得太矛盾了。
正在温眠胡思乱想的时候,梁太后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温眠随众人一道给梁太后请安。
梁太后坐下后,朝温氏看了一眼,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低眉顺目的静静地坐着,不多话看着本分。
这副乖巧的模样还不知道骗了多少人。
就连皇帝都被她蒙在鼓里。
她哪里能容忍得了,这等满口谎言欺君的女子,皇家的名声都要被她给玷污了。
宁德大长公主和秦老王妃都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。
梁太后耐着性子跟秦老王妃和宁德大长公主说着话,家常事说完一桩又一桩,一盏茶都喝完了。
连淑太妃和欣太嫔都有些觉得奇怪,梁太后平日里没那么好性子听这么多琐碎的家事。
宫女们又上了一次茶。
梁太后润了润唇,对众人说:“再稍坐片刻,皇帝应当下朝了,哀家让人去请他过来了。”
“请陛下过来?”秦老王妃疑惑问,“太后娘娘是发生什么事吗?”这事一定还不小,一般情况下怎会惊动陛下。
梁太后:“哀家这边查到了一些事。要皇帝在场才好定夺。”
秦老王妃想了一下,“可是上回大长公主说要彻查拐卖官眷千金的事?”
梁太后点了点头:“正是此事。想来,宁德大长公主那边也有了眉目吧?”
宁德大长公主:“本宫也没想到那些贼子竟然都有交集,背后势力错综复杂。”
梁太后:“背后那些势力可慢慢厘清,只是哀家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编织谎言,欺君罔上。”
温眠一言不发,捏紧手里的帕子,她就知道从来都没有侥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