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今日老太太便没再惯着二房儿媳,将账本上的错处与不妥之处从头到尾挑剔了一遍,直说得二夫人颜面尽失,讷讷不敢言。
二夫人也不是个傻的,从前老太太对她很是宽容,如今忽然挑剔起来,无外乎是不想她继续掌家了。
至于这掌家之权究竟是想交到哪个孙媳手中,二夫人一时还猜不透老太太的心思。
但今日老太太看过账本之后,便将账本留下来了。
二夫人多了个心眼,留下一个心腹婢女守在椿萱堂附近,果真没多久,那婢女便回来禀报,说老夫人叫人把账本送去筠芝院了。
看来老太太日后是想让瑾哥儿媳妇掌家。
这倒是好办了些,那瑾哥儿媳妇嫩得像颗生瓜,一副完全没有心机的傻样,对付她,倒比对付安哥儿媳妇容易的多。
罢了,想来这个年纪的姑娘,正是好睡的时候,背《女诫》的事儿,明晚再说吧。
裴怀瑾将她身上的被子取下,暂时搁到一旁,而后将她扶回里侧,摆正她的手脚,再将被子给她盖好。
那双或嗔或喜的眸子,此时安静地闭着,纤长的羽睫在眼下覆下一抹薄薄的阴影,全然不似今早装睡时,睫毛一直在乱颤。
要是醒着的时候,也如睡着后这般安静乖巧,就好了。
虽然睡前没有将《女诫》第四篇背下来,但是沈悠然做了一个梦,梦里裴怀瑾一直逼着她背书,还威胁她,说不背书,就圆房,吓得她一边哭一边背……
可是梦里那本《女诫》上的字,除了第一句,其余全是扭曲的,她不认识的,她看都看不明白,根本背不下来,她急得要去找姐姐,结果裴怀瑾像老虎一样扑过来,咬上她的唇,说要与她圆房……
“呜呜我不要圆房,”她哭着跪下来求饶,“你别吃我……”
正要哭醒之际,一只大手在她肩侧轻轻拍了拍:“不吃你,安心睡吧。”
“呜呜……”
梦中的大老虎忽然放过了她,她迷迷蒙蒙的又接着睡了。
第24章不嫌
熹微晨光漫过天际,在白墙黛瓦上落下薄纱似的的柔光。
卯时一刻,习惯早起的裴怀瑾,自床上坐起身来,捏了捏眉心,试图上自己尽快提起精神来。
里侧的人儿还在睡,姿势早已不复昨晚那副乖巧,两只手随意搭在枕侧,脸朝一边偏着,一丝睡相也无。呼吸绵延悠长,显然还在熟睡之中。
房内熏炉里的炭已经燃尽,空气中凝着凉意,裴怀瑾将她的两只手塞进被下,这才撩开幔帐走了下去,兀自去衣柜前换了衣服,洗漱之后,便去院里晨练。
青见已经等在院中,陪他一起晨练。
“郎君昨晚没睡好?”青见瞧见他眼底两抹青黑色。
“嗯,捉了一晚上的猫儿。”
“郎君房里有猫?我怎的没听见?”
沈悠然恼羞成怒,她右臂被那赵文普拉伤了,疼得无法动弹,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裴怀瑾,怒道:“不许再看了,请殿下转过身去。”
她虽心中感激裴怀瑾突然出现相救,却没料到小衣脱落,竟被他看光了。与他数次有了肌肤之亲。
真是前世冤孽!她方才遇到危险之时,其实心中盼着二表哥来救她,可想着二表哥必定已经追出去寻姐姐,不禁轻轻叹了口气,心中更是失望又愤怒。
她却不敢在裴怀瑾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,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扮姐姐。
但好在宁王也并未认出她来,顺从地转过身去。
她拾起小衣,用左手勉强穿在身上,可那细带需饶过颈后系好,她右手手臂应是脱臼了,半点也使不上力气,怎么也抬不起来,反累得自己疼出了身汗,无奈她只好开口求助宁王,脸也红透了,“那个,还请殿下帮我!”
裴怀瑾得到她的允许这才转身,见她虽背朝着自己,露出莹白光洁的后背,漂亮诱人的蝴蝶骨。
再往下是他手掌握过的侧腰,后腰处有一对浅浅的腰窝,他想抬起手指顺着脊柱往下轻抚,手指只碰到她的颈后,感受到肌肤细腻,肤若姝脂,触之如柔软的丝缎,不禁爱不释手。
情不自禁在颈后娇嫩的肌肤上多停留了片刻,却又怕冒犯了她惹得她对自己反感。
“王爷,好了吗?”言观高声感叹道:“殿下竟如此心系王妃,让人好生感动。”
“本王送她的,她未必会稀罕。不过她倒会哄骗本王。”只不过,沈悠然总是对铺子之事很热衷,对绣盖头之事却不怎么上心,总是今日拖明日,明日拖后日。
这天,宫里传来了消息,礼部也呈上了宁王成婚的吉日,皇帝便随手指了其中一个,便将宁王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这日。
眼见着婚期将近,离八月十五中秋节只剩三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