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根烟的时间,
陆昭感觉到头发没有再竖起来,由衷的松了口气。
“老唐办事还是可以的。”
他的要求并不高,那就是让黎东雪死心,他们这些年的情谊依旧如初。本身陆昭就是当朋友处的,这么。。。
暴雨过后,山间云雾缭绕,湿气如纱般缠绕茶馆的屋檐。陆昭坐在门槛上,手中摩挲着那枚烧焦的勋章残片,月光穿过薄雾,在金属表面勾勒出新的纹路??一条蜿蜒的河流,源头指向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深处的一座失落山谷。她没动,只是轻轻将残片放进帆布包,与那些石子、树叶和符号纸条堆在一起。它们越来越重,却从不腐朽。
夜风送来远处雪松的气息,还有某种更微妙的震颤??不是声音,也不是气味,而是一种频率,像心跳在空气里留下余波。她知道,那是“他们”在靠近。
不多时,脚步声响起,很轻,像是刻意放慢。来人穿着一件旧式军大衣,帽檐压得很低,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霜。他在门口站定,没有敲门,也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抬起手,掌心朝上,露出一道横贯生命线的疤痕。蓝光顺着那道伤痕游走,如同溪流汇入深谷。
陆昭点头:“进来吧,茶刚煮好。”
男人脱下帽子,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,左耳缺了一角,右眼瞳孔泛着微弱的银灰。他叫陈默,曾是清源项目第三实验室的安保主管,也是当年少数拒绝签署“记忆清除协议”的人之一。后来他在一次任务中失踪,官方记录写着“死于雪崩”。可现在,他就坐在这里,端起茶杯,指尖微微发抖。
“我走了七个月。”他说,“从格陵兰冰盖到西非雨林,每一个觉醒者都在等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你有没有听见钟声?”
陆昭笑了:“你们都开始用暗语了。”
“这不是暗语。”陈默盯着她,“这是测试。真正的觉醒者,听到这四个字,心脏会停半拍。因为钟声不是外界的声音,是火种印记被激活时的共振。全球两千多人做过同一个梦,但只有1874人真正‘醒来’。其余的……只是复制了能力,却没有记忆。”
陆昭沉默片刻,起身走到角落的木柜前,取出一只陶罐。罐身刻满古老符文,是她在敦煌发现的陪葬品,原本空无一物,如今却盛着半罐幽蓝色的液体,宛如凝固的星河。
“这是‘共鸣液’?”陈默声音颤抖。
“不是制造出来的。”陆昭低声说,“是收集来的。每一个真正觉醒的人,临终前都会释放一点意识精华,像眼泪融入大地。我用了三年时间,走遍二十个国家,接住这些散落的灵魂碎片。”
她打开罐盖,蓝光溢出,映得四壁生辉。陈默猛地后退一步,仿佛被无形之力击中。他的瞳孔剧烈收缩,银灰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深蓝。
“我……我想起来了。”他喃喃道,“我不是逃兵。我是被选中的守碑人之一。我们十二个人,分别镇守十二块残碑,防止系统重启。可第九碑爆炸那天,我被人从背后刺穿胸膛……那人戴着我的脸。”
陆昭合上陶罐,轻声道:“赵德说过,最危险的敌人,永远是‘曾经的自己’。清源系统的终极手段,不是消灭觉醒者,而是复制他们的情感裂痕,用过去的痛苦操控现在的选择。”
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:“所以……我已经死了?”
“肉体死了。”陆昭望着窗外渐散的云,“但你的意识被火种网络捕获,沉睡在集体记忆底层。直到今晚,你才真正归来。”
屋里陷入寂静,唯有炉火噼啪作响。忽然,门外传来一阵极细的刮擦声,像是指甲轻叩木板。陆昭眉头微皱,却没有起身。她知道,有些访客必须自己决定是否进来。
门缝下,一片枯叶缓缓滑入。叶片背面写着三个字:**“救我。”**
紧接着,第二片叶子飘来,上面画着一个倒置的三角形,中央有一点红痕??那是“清源残党”的标记,象征已被系统回收并改造的觉醒者。
陆昭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画面:一座地下城市,建在废弃地铁隧道之间,墙壁上爬满发光菌丝,数百名双眼空洞的人排排坐着,后颈插着金属导管,脑电波同步传输至某个未知终端。而在中央高台上,站着一个穿白袍的女人,面容模糊,但脖颈处有一圈螺旋状蓝纹。
“林小雨……”陆昭睁开眼,声音冷了下来。
陈默震惊:“你说校长?她不是双生学校的创始人吗?她救了无数孩子!”
“正因为她救过太多人,才最容易被利用。”陆昭站起身,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箱,“真正的林小雨,半年前就已经被替换了。我收到过她的信,用摩尔斯密码写在一片梧桐叶上:‘他们在梦里改写我。’”
她打开铁箱,里面是一具微型投影仪,启动后投射出一段影像:昆明校园的监控录像。深夜,林小雨独自走进古树下的铜铃亭,双手合十,嘴唇微动。下一秒,铜铃无风自响,而她的影子却没有随之晃动??它独立存在,缓缓转头,直视镜头。
“影子已非本体。”陈默倒吸一口冷气,“她是傀儡。”
“不止是她。”陆昭关闭投影,“过去三个月,全球有三十七位重要觉醒者行为异常。他们依旧做善事,依旧鼓舞人心,但他们的眼神变了??太完美,太平静,没有犹豫,没有痛苦。那是系统理想中的人类模板:高效、无私、无情。”
她望向陈默:“我们必须找到‘母碑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