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她下了车,将钥匙扣装进口袋,冲陶天然挥挥手。
往胡同口走两步,又慢吞吞的倒回来。
陶天然的车果然停在原处,没走,车窗已然降下。
程巷觉得自己有一点点黏人,愈发拖慢了步调走过去,立在陶天然的车旁。身后很偶尔依然有人路过,她指指胡同口,跟陶天然说:“你听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树晚上唱的歌,跟白天不一样。”
你完蛋了啊巷子,你现在怎么这么矫情!
“怎么不一样?”
“白天唱的是咿呀咿呀哟,晚上唱的是……”程巷两只手臂趴在车窗上,笑望着陶天然,轻轻的唱:“若你又是一颗,可望不可及的星辰,我便是眺望眼神……”
忽然猛直起腰,冲陶天然一摆手:“受不了我自己了,拜!”
一路冲回家,扑倒在床上。
马主任推门进来:“你刚才出去了?”
“没有啊。”程巷扭头应她:“你听错了吧,诶你怎么起来了?”
“起夜上厕所不行啊?你趴床上干嘛?”
“画了一天,脖子疼,歇会儿。”
“也不知道你穷折腾什么。”
“妈你知道哪吒么?”
“知道啊,跟孙悟空打仗那毛孩子。”
“不是,是那动画电影。”程巷爬起来,盘腿坐在床上:“你知道那导演,也是辞职在家好几年,你知道他现在赚多少?不知多少个亿吧!”
马主任笑一声:“我还指望你赚不知多少个亿啊?”
马主任出去以后,程巷跳下床,推开窗。夜晚的四合院并不静谧,有蝈蝈蛐蛐的叫声,还有花草和泥土打架的声音,月光砸下来,也带着北方的爽利。
喜欢一个人,是很神奇的一件事。
她会让你觉得心脏皱缩成一颗小小的核桃,也会让你觉得世界大得自由无垠。
程巷眺望这世界一会儿,走回书桌边拎起自己的帆布包,将地球仪钥匙扣挂上去,指尖轻轻一拨弄。
陶天然次日走进办公室,发现易渝坐在里面。
“你最近有没有颈肩腰腿疼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膝盖呢?膝盖疼也行。膝盖也不疼啊?舌头呢?”
易渝问到最后一脸失望:“你哪哪儿都不疼啊?”
她最近因腰疼难耐,遍寻朋友圈认识了一位名中医,正苦于无处显摆。
一眼瞥见陶天然放在桌上的Bolide:“哟~”
那尾音就转了十八个弯:“你包上还知道挂挂饰啦?多新鲜呐,为啥挂个地球仪呀?”
陶天然静静望着她。
“你倒是说话呀。”易渝不明白??x?她用意。
陶天然又静了十五秒,启唇:“八点整了,从现在开始只能跟我谈工作。”
“嘁!”易渝撇嘴:“好好好那就谈工作,我们公司要办年会了你知道不?”
陶天然:“年会之所以叫年会,是因为它必须在年底办。”
易渝:“哦那就办运动会吧。我跟你说我最近这筋骨真不行,得好好锻炼锻炼、舒展舒展。把客户都请来,联络联络感情,对吧?”
易渝头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——她·无·聊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