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天然替她冲净头顶泡沫时,她悄悄瞥一眼陶天然。
被陶天然发现,手掌在她眼前挡一挡:“睁眼做什么?不怕泡沫流进眼睛。”
将她拎出淋浴间后,取过宽大的浴巾揉她细软的发。
陶天然的长发料理起来更麻烦些,她吹头发时,程巷先套了睡衣走出去。走两步,又折回浴室门前敲敲门:“陶天然,你的睡衣我穿起来太大了。料子这么滑,卷起来也总往下滑。”
“那,穿衬衫可以么?”
“可以。”
“打开衣柜,左手边,挑件料子软些的。”
程巷走过去拉开衣柜。
陶天然的衣柜她先前看过一次,如陶天然其人一般规整,从衬衫到西裤,按四季分门别类的挂住,连颜色都一丝不错。
程巷的手指探入那排白衬衫。
低头,嗅了嗅。
陶天然不用香水,可衬衫穿久了染她身上的寒澈香气。取出一件来,程巷垂眸看一眼后颈的牌子,不认识的法文,一瞬想查查来自什么品牌。
算了算了,程巷吐吐舌,她怕一查价格她能吓死,穿都不敢穿。
解开扣子套在身上,又把褪下的睡衣规规整整叠好。
衬衫不知什么材质,摩擦在皮肤上有种凉沁沁的质感。刚刚淋过热水的毛孔似呼吸一口山涧冷寒的空气,程巷站在床畔,仰头去看那幅巨大的地图时,身后的脚步声传来。
她仰头望着那幅地图不动,感觉陶天然走到了她身后。
她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地图的某处:“我们今天看的喀拉海,应该在这里。”
“嗯。”陶天然的一只手臂圈过来。
房间里灯火荧荧,亮度极低,似电灯被发明出来以前的烛火,照着人的旧心事。
程巷其实觉得奇怪,陶天然的皮肤分明那样薄,连颈间淡青的美人筋都能看分明,可她洗浴热水,身上的皮肤一点不泛红,仍是霜雪里滚过一圈的冷白,就连她替程巷做那种事时,也是。
程巷觉得自己的不好意思大抵来自于此。
陶天然看起来太冷静。
此时陶天然搂着她,皮肤也是如衬衫一般的冷凉。她贴在程巷的耳边说:“我的手洗得很干净。”
“什么?”程巷望着两人的影子被灯火扯着,硕大的投映在墙上。
稍微一动,好似所有的动作被放大十倍。
陶天然贴在她耳畔,呼吸间墙上的影子也跟着一晃:“可以不用么?”
“……嗯。”
下一秒,程巷瞬时腿软,一手的掌根摁在床头的案几上。陶天然自身后搂住她的腰,手上却没停。
程巷能感觉到今晚的陶天然不一样。
今晚的陶天然带某种侵略性,话很少,可视线带明确的占有意味。手指谙熟似的,直接抵住某一处。
方才陶天然走出浴室的时候,望见程巷的背影。
穿着她的白衬衫,显得有些宽大,下摆盖过大腿根,露出两条细细直直的腿,未完全吹干的发尾在衬衫肩头扫出水痕。
陶天然走过去,先是偏头在她颈间嗅了嗅。
不觉得香,只觉得软。
陶天然本来没有想要这样,从属性上来说她接受程巷占有她。可当她探入某种熟悉,她想起展馆里程巷点起脚来同她接吻。
才发现占有欲的种子早已根植在心里发芽。
从什么??x?时候开始。
从服务区那辆卡车险些撞到程巷的时候开始。还是从程巷软软的问“你喜欢我什么”的时候开始。
迫切的想感受程巷的体温。想感受程巷对她的吞吐和吸纳。
程巷低头以掌根摁着案几,忽然扭头去看陶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