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TV包厢里,有人唱歌,有人玩骰子,易渝撸起袖子在跟人划拳:“零呀零个蛋,鸡蛋圆又圆!一呀一条龙,独龙飞上天!”
陶天然面前摆一杯酒,但没喝。有人对着屏幕,在唱一首情歌:
“若你是一阵春天里的风,
那我一定是最远的风筝。
若你只是一道,
某个弄堂紧锁的门,
我是门外的藤……
然而你选择做平凡的人,
于是我也就爱上你的人,
甘愿我的灵魂,困在这个肉身,
只求能跟你相衬……”
陶天然耳膜嗡嗡作响,推开包厢门走出去。仍觉得空气憋闷,便一路走出了KTV。
一树黄花风铃木开得正好,树下站着一个人,指间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。
是余予笙。
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,回眸看一眼,懒笑着对陶天然扬起一只手:“嗨,陶老师。”
陶天然走过去。
“陶老师居然会主动来跟我说话啊?”余予笙挑挑眉,又扬扬手里的烟:“介意吗?”
陶天然摇摇头,开口问:“不喜欢唱歌?”
“嗯?”
“看你一个人躲出来抽烟。”
“就那些情歌,多矫情啊,听得无聊。”余予笙总是笑得慵妩,那头卷发太厚重,她习惯性随手一拨,那动作也是懒洋洋的。
陶天然:“是吗。”
余予笙忽地笑着一低头,指间的烟灰簌簌而落:“真希望我能这么说。”
真希望我能轻巧的说一声情歌矫情。真希望我听不懂那些情歌。
陶天然想起之前的余予笙和乔之霁。
如果按照过往的时间线,这两人不提早有什么进展的话,那么到今年十二月,余予笙可能会放弃自己的生命。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
陶天然顿了顿,开口问:“所以那个让你听懂了情歌的人,是谁?”
余予笙点点烟灰,有些诧异的瞟陶天然一眼:“我以为陶老师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余予笙弯唇:“说起来,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人嗑我俩的CP?”
陶天然:“她们乱讲的。”
“我知道不可能的。放心啦啊陶老师,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
陶天然:“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,还是说,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?”
余予笙又瞟陶天然一眼,唇角犹然弯着:“你知不知道,其实我之前跟同事打过一个赌,说像陶老师这样的人,这辈子都不可能懂感情。”
“赌注下得不少呢,一百埃及镑。听起来不值什么钱对吧?但这张纸币是我从埃及带回来的,跟我进过哈夫拉金字塔。”
她笑着掐灭烟,对陶天然又一扬手:“我得先进去了。陶老师透透气就跟着进来吧,不然大老板该闹了。””余予笙。”
“嗯?”
“之前为什么请了那么久假?大老板说你身体不太好。”
余予笙顿了顿,方才夹着烟的那只手腕无意识的轻旋了下:“也还好,工作多累啊,找个借口休息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