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蜜金贵,两人都不舍得多吃,尝过味道以后便拿了几片大叶子将蜜巢包了起来塞进竹筐里,等下山回到家再把里头的蜂蜜刮下来。
两人这一趟上山,收获不俗。
丰收的喜悦显得那被竹筐上的粗粝麻绳磨破的肩膀都不那么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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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便到了该收秋稻的日子。
稻田里一片金黄,一颗颗谷粒变得饱满坚硬,金色的稻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风一吹,远远的便能闻到一阵稻谷的清香。
同割麦时一样,割稻子时同样是要抢时间的。
今年稻子成熟之前连着下了好几天雨,可把村里好些人吓坏了。
成熟的稻谷里没多少水分,这一下雨,谷粒吸了水,还没割下来都有可能直接抽芽,要是雨后又碰上高温,又容易发霉。
稻谷的价钱可比麦子值钱,这要是发芽发霉了,那可比损失一亩田的麦子还要叫人心疼。
幸好雨下了几天之后就停了,这几日,地里的水稻相继都熟了,于是村里人便纷纷下田割起稻子来。
虽说割稻子也是一样的繁琐,然而大伯家却没喊霍青去帮忙了。
他们的水田只有十亩,家里一共有五个劳动力呢,不到三天的功夫就能弄完。
村里大多数人家也是这样,同水稻相比,麦子才是他们这儿主种的粮食,且秋收不比夏天割麦子的时候那么热,总的来说已经算是轻松多了。
大伯不用他帮忙,霍青倒也乐得清闲,于是便往山上跑的勤。
趁着如今村里人都在忙着割麦子,山里的柴火,青草,野果等等,都没人捡,他正好能趁机多弄一些回来。
如今家里的牲口是越来越多了,临近入冬,打草反而成为了每天最重要的活儿。
这一日下午,天气不冷不热,天上时不时飘来一片云遮挡阳光,风一吹来还挺凉爽的。
趁着阴凉的时候,江云苓去灶房里把他之前腌下的南乳坛子抱了出来,放在屋檐底下的阴影处。
南乳成日放在灶房里也不行,有时也得抱出来见见风,只要别叫太阳直晒着就好。
抱完南乳坛子以后,江云苓又提了张小马扎出来,自己拿着个大竹匾在挑豆子。
家里豆子前些日子已经打下来了,他想给给霍青两兄弟做一缸黄豆酱吃,趁着今天有空,便先把豆子挑一下,坏了瘪了的豆子不要,剩下的再拿木盆泡着,泡软了才能晒酱。
他这头正忙着,霍青背着一大筐青草进屋了。
刚割下来的青草带着一股湿润的泥土香气,但这些青草都得晒干了以后作为入冬时用来喂养牲口的干草。
一进屋,抬眼便是屋檐底下整整齐齐的十几坛南乳,霍青忍不住笑了。
因江云苓这回一次做了二十斤的南乳,弄得家里的坛子都不够了,他还特地到镇上去买了一回。
不过这些都是家里的家当,将来洗干净了还是继续装别的东西的,也不算浪费。
“回来了?”江云苓抬头看了过去。
“嗯。”霍青应了一声,放下背上的竹筐,看向屋檐底下那些南乳坛子,问了一句:“再有十天左右,这一批南乳就能发好了吧?”
闻言,江云苓也笑着点了点头。
这回做的时候他比上一次更注意了,还好,二十斤南乳没有坏的,全都成了,正好能赶在秋社之前启出来。
夫夫俩对秋社上卖南乳这事儿都有些期待。
低头挑豆子挑久了难免有些眼花,脖子也有些疼,于是,江云苓揉了揉眼睛,用手捶打了一下脖子放松放松。
这一抬头,正好就看到头顶的枣树。
入秋了,枣子也已经成熟了,一颗颗红彤彤的,挂满枝头。
家里前院一共就种了两棵树,一棵枣树,一棵柿子树,都是秋天时采收的东西。
于是江云苓便对霍青道:“等明天有时间,把家里的这棵枣树也摇了吧。打下来的枣子晒一点儿红枣,再给大伯家送一些,剩下的,我给你们做一次枣泥糕吃。”
仔细想想,自从来了平遥以后,江云苓连一次糕点都没吃过呢,这会儿竟有些馋了。
集子上卖的那些糕点,一小封就要十几文钱,做的还一定有他的做好的吃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