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来了!”万斯在耳机里吼,“快撤离!”
我们来不及带走所有人,只能优先解救处于浅层休眠状态的七名个体。伊莱启动预设病毒程序,暂时瘫痪控制系统;杭德罗撕下墙上所有名单复印件塞进背包;我背着虚弱的索菲娅,沿着原路撤退。
当我们冲出地面时,天边已露出微光。远处山坡上,几辆黑色越野车正疾驰而来,车顶闪烁着不属于任何执法机构的徽标。
“不是警察。”万斯咬牙,“是‘凤凰’残部。”
我们跳上接应车辆,轮胎碾过积雪,飞速逃离。后视镜中,修道院的钟楼渐渐远去,但在某一瞬,我似乎看到钟摆停在了十二点位置,久久不动。
回国后,我们将获救者送往“重生计划”最高防护级别病房。索菲娅经过三天稳定治疗,终于能够完整交谈。她告诉我们,所谓的“衍生实验”,其实是“涅?计划”的升级版,名为“永夜之子”??旨在培养一批既能保留情感记忆又能绝对服从指令的“完美特工”。
“但他们失败了。”她说,“因为玛尔塔老师在最初的设计中埋下了‘共鸣锁’。只有听到那首歌的人,才能真正醒来。其他人……只是行尸走肉。”
我们立刻将这一发现通报联合国特别调查组,并联合欧洲多国警方展开跨境搜捕。三个月内,芬兰与俄罗斯的两个据点相继被捣毁,十余名涉案科学家被捕,其中包括两名曾参与原始“涅?计划”的核心研究员。
然而,真正的胜利不在法庭,而在病房。
某天傍晚,我走进“重生计划”活动室,看见索菲娅正教几个新来的孩子唱那首摇篮曲。她的声音依旧虚弱,却坚定无比:
>“睡吧,我的小鸟,黑夜终会过去,
>星光照亮归途,妈妈等你在门口……”
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:“我真的还能见到妈妈吗?”
她蹲下来,轻轻抱住他:“只要你还记得这首歌,她就一直在等你。”
我站在门口,没有进去。寒风吹动窗帘,带来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。但在这里,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,有一种东西正在悄然复苏??不是力量,不是复仇,而是久违的信任与温柔。
几天后,杭德罗交给我一份文件:联合国正式宣布成立“全球神经伦理监督委员会”,以“涅?事件”为蓝本制定《人类意识保护公约》。玛尔塔?雷耶斯的名字被列入首批荣誉名单,追授“和平守护者”勋章。
而“守夜人”并未停歇。
新的线索浮现:南太平洋某岛屿卫星图像显示异常热源,疑似地下设施;同时,一段匿名上传的音频在网络上悄然传播,内容竟是不同语言版本的同一首童谣??包括中文、阿拉伯语、日语……
“他们在扩散。”杭德罗说,“玛尔塔播下的种子,已经开始生根发芽。”
我站在阳台上,望着夜空。雪花再次飘落,落在肩头,融化成水。
手机震动。
是伊莱发来的消息:
>【刚破解一段加密信息,来自南极洲某科考站内部通讯。关键词:‘极光频率’、‘最终唤醒’、‘钟声将在至暗时刻响起’。】
>【你要去看看吗?】
我握紧胸前的银鹰吊坠,回复道:
>【告诉南极的风,守夜人已在路上。】
>【带上火种,这次,我们一起等天亮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