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懒得跟你说”
“你还懒得跟我说。”
“那你晚上还吃不吃饭?”大牛问,“就算天大的事,也得吃饭吧?”
“云清等会要被他外婆家的人接走,你总不能还跟着去吧?”
大牛把手搭在程澈肩上,“回家吃饭吧,吃完咱们再说。”
蔺云清被黄家接走后,大牛带程澈买了药去菜市场买菜,“晚上想吃什么,跟哥说说。”
程澈胃像火烧过一样,灼得难受。
郁松有自己的人生,不应该和他牵扯在一起,他们之间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人生。
他本来就已经因为自己的私心改变了郁松的人生轨迹,不能一错再错了。
自从知道郁松对他有不该有的想法时,他的心里便燃起一场大火,他以为今天把话说清楚,这场火就该熄灭了。可事实却适得其反。
大火越烧越旺,越烧越痛,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在经历灼痛。
其实从一开始,他就走错了。
他应该在重生第一天就告诉云清,无论怎么样都让他相信,而不是自以为对他好,希望他在蔺家过得好,不愿意让他在生父和养父之间为难,选择隐瞒事实。
可是到现在,他既没有彻底瞒住云清,反而因为他的存在,再次伤害到了云清,影响他和蔺家的关系,更伤害到郁松这个无辜的人。
一步错,步步错。
郁松离开医院后直接回了IMO训练基地,只是程澈的每一句话都在郁松脑袋里不断重复。
不对,不对,不对。
郁松直觉哪里不对,可是悲伤的情绪占据他的大脑,让他的思考步履维艰。
竞赛老师知道郁松今天请了一整天假,但是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在竞赛班里看见了坐在教室最后排的郁松。
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斜切进来,落在郁松心口处,像是一块刺眼的伤疤。
竞赛老师站在讲台前把试卷分发给同学,前排同学转身把试卷递给郁松。
“郁松?”同学喊了好几声,郁松都没应,目光虚浮地落在桌上,许久不眨,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,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最后还是同桌的张凌接过试卷,放在郁松面前。
“怎么了?”张凌推推郁松。
郁松回过神拿起笔解题,“没事。”
张凌也认识郁松好几年了,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郁松这样。在他的印象中,郁松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,没什么事能够困住他。
但是今天的郁松像是蒙上一层灰扑扑的尘,困住了自己。
这节课又是一道随堂测验,依旧允许提前交卷离开,郁松不出意外又是第一个交卷,竞赛老师接过郁松的试卷,都没有多看,肯定是满分。
只是随便瞥了眼,却意外发现一个很明显的演算错误,郁松居然连约去含参变量时为零情况都没写。
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发生在郁松身上?
私下老师们还调侃过郁松的答案比标准答案还标准,答案会出现印刷错误,郁松不会。
老师以为自己看花眼了,扶了扶眼镜,拿起试卷认真查看,发现郁松的思路步骤都没问题,这是经过长期训练形成的正确思维惯性,但是各种细枝末节,完全不应该发生的低级错误,在整张试卷试卷上比比皆是,而且字迹潦草,一看就心神不宁。
老师把郁松叫回来,指出试卷的错误地方,“怎么回事?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,以我对你的了解,你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啊?”
但是说了半天,郁松都不为所动,低垂着眼不言不语。
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”
大牛提高嗓门,又喊了一遍,“程澈,我在跟你说话,你到底听见没有?”
程澈晃神,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问你晚上想吃什么?”
“随便吧。”程澈实在没有胃口,大牛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说不出个什么,随便买了点,只是路过一家蛋糕店门口时,望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生日蛋糕,程澈停住了脚步。
“想吃蛋糕?买一个呗,心情不好是该吃点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