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思言走上前,手掌贴近那绢布包裹的东西。残戟碎片忽然自袖中轻震,自动浮出,悬于她掌前,焰光摇曳,仿佛在回应。她缓缓揭开绢布。布下之物,并非宝器,而是一只残缺的铜铃,铜面早已锈蚀,铃身刻着扭曲的魂文,微不可辨。“这是……”谢知安皱眉。夷烛眼神骤缩。“是‘归魂铃’。”“传说中,镇魂主死后,魂魄不入轮回,以归魂铃封存,以待复生,此铃是镇魂戟真主的最后一缕魂意。”霍思言听得心头微颤。“这铃,是钥?”“不,是‘引’。”夷烛冷声。“钥在魂戟,墓在深渊,铃唤主魂,主魂引路,始可见墓门。”话音未落,铜铃忽然轻轻颤动,发出一道清脆微响,如泣如诉。铃音所至,石柱忽然裂开一线缝隙,地面微颤,下一瞬,整座密室缓缓下沉,宛若沉入更深的地底。四人对视一眼,尽皆不语。他们知道,真正的主墓,已近在咫尺。而此行,绝无退路。地宫下沉约莫一炷香时间,终于稳住。四周石门自动开启,一条通道显现。尽头,青铜色巨门横陈,其上魂纹密布,正中一枚古老的印记赫然显现。与镇魂戟残片上的脉纹,竟一模一样!霍思言将残片贴近门面,青铜巨门立刻产生反应,纹路渐亮,沉重的“咔咔”声中,整座门缓缓开启一道裂缝。一股森寒扑面而来,仿佛连魂魄都被冰封。沈芝立刻掏出符火压魂,谢知安护在霍思言侧后,夷烛则已低声念诵某种古老南荒语咒,魂力如潮。霍思言缓步踏入。入眼之处,是一条古道,穹顶高悬,四壁满是破损壁画。那些壁画上,竟绘着一场惨烈战役。无数身披破铠之人死战巨兽,其首者手执镇魂戟,独立山巅,斩魂断魄。而战场尽头,一道天裂之门张开,铜铃悬于空,镇压无数冤魂,归入冥河。“这不是传说。”霍思言喃喃。“这是……镇魂戟的前世。”“而我们所知的所有事,不过是残影。”沈芝低声说道。“但为何……这壁画看起来如此清晰?仿佛就在昨日。”夷烛沉声道:“因为那一战,不是神话,是史实。”“而这地宫,不仅是墓,也是史书,以镇魂戟残片为钥,引你我入内,揭晓曾被抹去的一段真相。”谢知安握紧剑柄,眸色微沉。“我们看见了过去,也许……会因此成为接替之人。”霍思言回头看他,目光坚定。“我们从未退后。”前方石道尽头,是一座穹顶穹宫,中央悬着那扇铜门。铜门静静伫立,无风自动。门上铭刻的图纹,是九头魂兽撕裂苍穹、镇魂戟横陈冥河的场景,而门下地砖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。全是诡异的、失传的南荒古文。沈芝蹲身细看,眉头紧蹙。“这些文里提到了‘镇魂戟’、‘封界’、‘魂图’……这门后,不仅是主墓。”夷烛低声道:“还有魂界裂隙。”众人一惊。“你是说,这门背后……”谢知安语气冷冽。“极可能通往‘魂界’,或那一战之后遗留的魂界裂痕。”夷烛点头。“而镇魂戟,就是那道门的钥与锁。”霍思言道:“我们进去,便再难回头。”她伸手握住残戟碎片,片刻后,点头。“走吧。”他们推门而入。门后,是一场,真正的“归魂之旅”。铜门开启的一瞬,仿佛隔断了时间。门后,并非一座典型墓室,而是一片空旷异域。灰白色的岩石层层堆叠,残破碑石东倒西歪,裂开的地面之下,是滚动翻涌的幽蓝魂气,时隐时现的影子在其中蠕动。“这不是地宫。”沈芝喃喃。“这是……魂界残痕。”“没错。”夷烛面无表情,望向远方一个斜立的巨碑。“南荒古卷有言,镇魂戟埋于三重魂界交汇之地,非界非墓,乃两者夹缝。”他们踩着破碎石板小心前行。四周静得可怕,连风声都像从地底传来。脚步声回荡空旷,伴随着偶尔从魂气中传出的窸窣声,像什么东西在缓慢苏醒。霍思言低头,看向残戟碎片。它不再脉动,而是微微发出红光,像是在警示。“有东西在靠近。”谢知安忽然低声开口,右手下意识地握紧剑柄。下一瞬……“吼!!”一道高大的魂影自魂气中暴起!那竟是一只魂兽残魄,高达丈许,半边身躯似人似兽,另一半却已彻底腐烂,魂气如触手般向四人猛扑!沈芝当机立断,袖中数张封魂符激射而出,围成一圈结界。符阵点亮,魂魄剧烈挣扎,却无法突入结界。,!“这里是魂兽尸潮沉积地。”夷烛眉头紧锁。“主墓在不断吞噬魂界残余,若非镇魂戟残片,你我早被剥魂。”霍思言道:“我们必须快。”他们绕过魂影,再次深入。渐行渐深,岩壁上开始浮现一道道画痕。那是一位手持镇魂戟之人的画像,反复被刻画。不同的是,每一幅画中的“镇魂戟”都略有不同:有的完整恢弘,有的碎裂残缺,有的已被封印于魂纹之中。沈芝眼尖,忽然低声道:“你们看……”在一块破损岩石后,一幅古画特别醒目。画中人面容模糊,却高举镇魂戟,对峙一扇巨门。巨门之上,有一个古老符号,像是“界”与“锁”的结合。而戟下,是伏地的三尊异族身影,其中之一,面貌竟酷似南荒族。“这……是族誓。”夷烛瞳孔一缩。“传说中,镇魂之主曾逼三族立誓,永不再窥魂界之门。”他声音低沉。“南荒,就是三誓之一。”霍思言眸色微变,似有所悟。“所以你……你要找到镇魂戟,并非只是为了魂门?”夷烛沉默许久,点头。“我族在数百年前被放逐至南疆,是因为破誓尝试踏入此地,导致大祸,如今魂界动荡再起,若我能寻得镇魂戟,将其归位,或可解族厄。”:()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