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思言心中一震,忽而想起沈芝曾说:“真正的幻境,不是你看到谁,而是你害怕谁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凝视那具“另一个自己”的身影。“你不是我。”“你不过是……他们希望我成为的我。”话音一落,她一掌轰出,灰焰怒涌,将对方彻底焚烧殆尽。眼前骤然破碎,铜镜爆裂成万千碎片。她跌出幻境,额角冷汗涔涔。而几乎同时,谢知安与沈芝亦挣脱幻术,双双跃出镜域,气息紊乱。三人目光交汇,皆是骇然。“这一冢……太邪了。”沈芝低声咬牙。“刚才……你们都看到了谁?”谢知安握着剑,手指微颤。霍思言沉声答道:“我看到了自己。”沈芝喃喃道:“我看到了我最害怕的人。”三人对视一眼,没有再多言,只是彼此心底都更加警觉。夷烛冷声打断他们。“镜魂试识,已过,若你们连这一关都撑不过,便永远不要妄想碰那柄镇魂戟。”“下一步,才是地肺之心,镇戟的第一道痕迹,就在那里。”说着,他翻手取出一块古老骨片。那骨片裂纹交错,中央却有一抹灰白荧光,隐隐指向殿后一道封闭石门。霍思言看了眼手中的残片,灰焰再度跃动,与骨片遥遥相应。她深吸一口气。“走吧。”“地肺真正的秘密,等我们。”地肺之心的大门缓缓开启,一道深不见底的石阶蜿蜒而下,宛若通向幽冥。甫一踏入,四周气温陡降,浓重的土腥味与寒意交杂而来,仿佛进入一口封闭千年的古冢。“此地……”沈芝皱眉轻声说道。“不像魂门旧址,更像是……墓穴。”夷烛未言,只将那块骨片横在身前,光点随行,微弱的灰白光芒在墙壁上游移,每当靠近某个纹路,光芒便会微微脉动。“这些壁画……”霍思言停下脚步,目光凝在石壁上的浮雕上。那些浮雕并非寻常宗教图腾,而是记载着一场场古老仪式,画中人身着冥衣、执骨戟,祭于一座残破神像前。更远处,有人影高举铜戟,于尸山血海中裂空断魂,一戟劈开天地,血雨滂沱,似在开天立地,又似在毁灭苍生。“这是镇魂戟的旧主?”谢知安问。夷烛点了点头,却面色愈发沉凝。“南荒的古卷中有记载,镇魂戟并非铸于人世,而是从‘冥狱之门’中拖出……那是某种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兵器。”“执戟者非死即疯,此物虽断,其意未绝,故须以阵封,以魂锁。”霍思言轻声接道:“而我们,正在破开封印。”夷烛眸光闪了闪。“你既手握残片,封印早已松动,真正可怕的,是封印之外……还有守者。”沈芝听后冷笑道:“什么守者?尸傀?魂兽?不管什么来,斩了就是。”“若它们还是‘活物’……”夷烛语声未落,脚下一震!轰……地底忽然传来剧烈震动,石阶猛地断裂,一道深渊张开,将四人生生吞噬。霍思言反应极快,灰焰凝聚于掌,借力飘身而起,却发现那石阶竟如活物般崩塌,向下吞卷。谢知安抓住她手腕,护着她向一旁横跃,勉强落地。沈芝落得稳当,但眉心紧蹙。唯有夷烛……被吞入了最深处。“夷烛!”霍思言惊喊,声音在幽深地宫中回荡。下一瞬,地面忽然升起一道铜棺,赫然挡在他们面前。那铜棺长逾丈许,通体锈蚀,符文密布。可就在他们靠近的一刹那,铜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棺盖微启。一只手,从棺中缓缓探出。那是人的手,却枯瘦如柴,指甲如刀,掌心嵌着黑色印记,正是魂门旧时所用的驭魂封咒。“这是什么玩意儿……”沈芝拔刀上前,却被霍思言一把拉住。“不对。”她低声道。“这不是敌人。”棺中缓缓爬出一具干尸,披着腐烂的祭服,眼窝空洞,却在看到霍思言时,突然半跪而下!它张口,发出嘶哑低语。“镇……魂……之血……”下一刻,它手中居然递出一物。一片剥落的骨甲碎片,碎片上,赫然刻着一个古篆“启”字。霍思言接过碎片,只觉掌心炽热,那残片竟与她体内的镇魂碎戟悄然共鸣!就在此时,墙壁忽地亮起数道符光,幽绿色的光影勾勒出一座古老阵图。阵图之上,浮现出一行早已湮灭的篆文。“魂祭已起,戟痕初显。镇魂之子,启冢于此。”沈芝喃喃念道,忽然抬头。“这块碎骨,是开启地肺中段的钥匙?”霍思言却盯着墙上的另一个角落,那里有一道被刮去的浮雕轮廓,只余下残痕,勾勒出一张模糊的面孔。,!“这张脸……好像……太后。”谢知安神色微变。“若是她早就来过此地……”沈芝蹙眉道。“那我们踏入的这场局,或许从不是从雪山才开始。”而地底某处,夷烛缓缓睁开双眼,凝视着前方浮现的祭坛。祭坛正中,一支破损却依旧森寒的长戟碎刃插于地心,周遭死气环绕。“镇魂……残意……”他低声咒语,额间符文亮起,忽而转头,看向角落。一个人影正悄然靠近,手中握着一柄血刃,瞳孔漆黑如墨。“你不该醒来的。”地肺真正的杀局,才刚刚开始。地肺冢的深处,一阵轰鸣未息,古壁上的符文亮若磷火,在黑暗中流转。“他还活着。”霍思言望向地面震荡的方向,声音冷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。沈芝已经蹲下查看铜棺边缘,淡声道:“这不是自然陷落。是人为。”“有人在催动阵脉。”谢知安望着脚下的地砖,那些符文组成的脉络此刻正缓缓浮起,像是有无数条魂丝在地底游走,一寸寸牵引机关。霍思言眯起眼,伸手探向那具干尸手中另一半骨片,一旦碰触,耳边顿时响起低沉颤音。“启阵者,奉镇魂血,取残意之路。”紧随其后,地砖震颤,三人脚下的地面骤然崩裂!:()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