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长宁笑道:“到时候把云秋接过来住住也行。”
“那感情好。”许婆婆一边收拾一边小声道:“你跟明轩,到底怎么回事?你俩要是成了好事,云秋是最高兴的,我也高兴,我看啊明轩能照顾好你。”
赵长宁嘴角的笑意没有落下来,但也没有说话,慢慢相处下来,明轩是最让她舒服的一个。
不过,她对情情爱爱的,实在没什么兴趣,这样子做朋友,也挺好的。
赵长宁恢复往日的生活后,忽然来了位客人。
“姑姑?”郑婵激动的起身,扑通跪下,笑着道:“姑姑,好久不见。”
赵长宁将她扶了起来,上下打量,“好像又高了点,怎么找到这来了?家里可还好?是不是遇到事儿了?”
郑婵用力摇头,“家里都好,我娘也好。”
她含着眼泪,有些激动,“听说姑姑在广州,我总想过来,总不成行,这次我终于烧制出了卵幕杯,有了理由,想献给姑姑,多谢姑姑当年伸出援手,郑婵无以为报,唯有以此,只望姑姑不后悔救我。”
赵长宁有些惊讶,“你竟进步如此之快,我何止不后悔,我很庆幸当时插手了。”
郑婵小心翼翼的从一旁的下人手中,接过一个层层包裹的盒子,当真小心翼翼,里面塞满了棉花等细腻之物,生怕损坏了杯子。
赵长宁自然见过卵幕杯,顾名思义,名字来源于鸡蛋壳里那层薄薄的膜,极难烧制,存世稀少,便是宫里,也不过寥寥数套。
眼前的卵幕杯与宫里的那些相比,毫不逊色,胎体轻薄如蝉翼,且轻如鸿毛,放在手中,犹如无物,杯壁上还雕刻着缠枝莲花鱼纹,当真巧夺天工,价值连城了。
“只恐风吹去,还愁日炙消。”她连声感叹,“你小小年纪,竟能有如此造化天赋,当真厉害。”
郑婵摇了摇头,“这些都是姑姑赐下的,没有姑姑,也没有这些东西。”
赵长宁将杯子放好,笑道:“这都是你自己得来的,郑婵,你放心,我绝不会让你埋没了。”
她打算将卵幕杯送回玉京,为郑婵的母亲请个七品孺人的诰命。
“你有这样的手艺,从此后,再也不会有人欺负的了你们母女俩。”
若是好好地弄,这制瓷一事,能为大庸带来数不清的财富。
一直到四月,出海的船才迟迟归来。
方文海不敢耽搁,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赵长宁。
“这次回来的迟,也是遇到了风浪,另外,船确实走到了佛郎机等地,也耽误了时间。”
赵长宁点头,“这都是小事,皇上关心的,是茶叶带来的利润。”
朝廷一向禁止私茶,南边的茶多是宗族和富商把控,朝廷从中斡旋,设置茶引禁绝私茶流出,又以茶马互市来严格管控,加上大庸百姓自身爱饮茶,是以出海的茶叶,也不多。
听说以前能出海的茶叶,都是倭寇勾结百姓在福建弄出去的。
这次福建的茶山是个缺口,茶叶能出海,利润定比大庸境内要高。
福建紧赶慢赶送来三万斤茶叶,红茶绿茶都有,尤以大红袍最为贵重。
方文海将账册递了过去,恭敬道:“这次走的远,但远有远的好处,若是南洋等地,至多不过十两的均价,但到了佛郎机等地,这茶叶就能翻倍了,除去路途遥远的损耗,这次茶叶也足足带回了近六十万两的白银。”
他有些感慨,“若不是这东西耗时长,还得看天看节气,可比瓷器和丝还要赚呢。”
赵长宁听托梅说过,佛郎机甚至还要更远点的地方,都对茶叶十分喜爱。
不过茶叶不愁卖,北边和西边的需求量更大,只是往北,茶叶多是用来换马。
她将账册丢给一旁的陈琦,笑道:“挺好的,我也能给皇上一个交代,方大人,我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。”
方文海连连推辞,又寒暄了一会儿才走。
陈琦拿着账册翻了一会儿,“倒也看不出什么猫腻,要细算吗?”
赵长宁摇头,“市舶司是苦差,他们没有像万余万家那样,就不必查了,总得有人做事。”
许婆婆忽然进来,“姑娘,你的信。”
赵长宁接过,是宋环的。
“她倒是有些日子没给我来信了。”赵长宁一边说笑一边拆信,可看着看着,她便没了笑意。
她坐起身,“许婆婆,把之前云生给我写的信都拿过来。”
陈琦察觉不对,“姑姑,怎么了?”